“纪南洲……”云绾见他竟然直接冲破了门,吓得站起身来,手足无措道,“你……你怎么直接撞门进来啊?”
万一她……她在解手呢?!
纪南洲道,“我怕你出事。你躲在里面,一言不发,我叫你,你也不回我,我能不担心么?所以,这才顾不上那么多了。”
云绾道,“我没听清楚。”
纪南洲心疼地将她拥入了怀中,“绾绾,别难过了,这个官司……”
“这个官司我不打了。”
纪南洲一怔,拧了拧眉,“什么?”
云绾道,“我不要起诉他了!我要保释他!如果法律判不了他死刑,那我就以牙还牙!他怎么打死我父亲的,我……”
“你要和他鱼死网破?”纪南洲失笑,“就凭你一个弱女子?你觉得,你是他对手吗?”
他知道她这是一时气话。
对于明知道无法判决死刑的官司,她明显不再抱有任何期待了。
“纪南洲,王振峰,真的判不了死刑了吗?”
纪南洲道,“律师是这么说的。”
云绾听了,失落地低下了头,再不说话了。
……
夜深了。
云绾回到别墅。
这一段时间,纪南洲让她住在这里。
柳青杨照顾宸宸和墨墨,还有依依,她则为了打官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
然而,如今得到了确切的结果,云绾失魂落魄地回来,柳青杨正坐在客厅,一见到她回来了,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绾绾,你回来了!”
她知道云绾是和律师讨论官司的事了。
望着柳青杨眼中的殷切,云绾道,“妈,我和律师谈过了……王振峰的官司,很难达到我们的预期希望。”
柳青杨听了,心中一片失落。
云绾道,“妈,对不起……”
“傻孩子,妈妈不怪你。”柳青杨失笑着道,“纪南洲给你找的,一定是京城最好的律师吧!就他们都说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了!”
云绾道,“妈,这几天辛苦你照顾三个孩子了。”
柳青杨一怔,却尴尬地道,“绾绾,这几天,都是墨墨和宸宸在照顾我。我这几天……实在没什么力气,想要照顾三个孩子,却有心无力。纪南洲给别墅配备了保姆,况且……宸宸和墨墨已经能很好地照顾自己了,他们不但照顾我,还照顾依依呢!你……要去看看依依吗?”
“不了……我太累了……”
这几天,云亭风的尸检报告,一直重复浮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睡得心神不宁。
她只想一个人安静。
云绾直接上楼了,进了房间,她将门关上,躺在床上,有些迷茫。
……
五天后。
云绾突然接到了警局的通知。
电话方才接通,那边便传来警察严肃的声音:“喂?是云绾云女士吗?”
“是。”
“我来和你通知一声,嫌疑人王振峰今日凌晨在看守所内死亡,你是受害者云亭风的家属,嫌疑人死亡,刑事案件部分裁定终止审理,你可以向法院和嫌疑人家属提起民事诉讼索赔,这边需要你到警局签个字。”
“什……什么!?”
云绾大惊失色,“你是说,王振峰……死了!?”
怎么突然死得?
死得又蹊跷,又莫名其妙的!
云绾道:“人怎么突然死了?几天前我还见过他,生龙活虎的,怎么突然……”
“很抱歉,事情原因,我们还在调查之中,不方便透露,这与案情无关,你不要再过问了。”
“他是害死我父亲的凶手,他突然死了,那案子……”
“人已经死了,刑事案件无法审理裁定,只涉及到民事赔偿的,你可以与嫌疑人家属协商,也可以走法律途径。我们只是通知你,过来签个字。”
说完,警察就挂断了电话。
云绾仍旧云里雾里的。
她再度回拨过去,电话已是忙音状态。
王振峰,死了?!
这个消息,未免有些太突然了。
怎么死的?
云绾左思右想,都想不通,于是,赶紧打电话给了纪南洲。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就通了,纪南洲温柔的声音传来:“绾绾?怎么了吗。”
“纪南洲,刚刚警局打电话给我,说是王振峰死了,是要叫我过去销案……”
“嗯。”
“你知道了?”
“嗯。”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警察也通知你了吗?”
纪南洲道,“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的?他死的太突然了,莫名其妙的,我问他是怎么死的,警察没有透露,说是还在调查。”
“那就让他们调查去吧。绾绾,你不是要那个人一命偿命,现在,他死了,你父亲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你也不必为这件事再操神了。”
纪南洲云淡风轻的声音,透过手机,竟让人有几分毛骨悚然。
他没有丝毫惊讶,如此平淡的反应,好似他早就对这件事一目了然了,他甚至一点都不好奇,王振峰是怎么死的。
除非,王振峰的死因,他知道。
一瞬间,云绾的心头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纪南洲,你……”
“嗯?”
“王振峰的死,和你有关吗?”她循着心里的猜测,试探着问。
纪南洲失笑,“你问这个干什么?他的死,与我是否有关,重要吗?”
云绾突然说不出话来。
“绾绾,你听着,他是怎么死的,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他给你父亲偿命,现在,他死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不是吗?”
云绾瞬间有些不寒而栗,她握着手机,望着窗外,眼神陡然之间变得几分空洞。
“纪南洲……是你做的吗?”她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用了什么手段?”
“我说过,他怎么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今已经死了,不会说话了。”
云绾哑声道,“纪南洲,你别这样,我有些害怕了……”
她怀疑,是纪南洲用了一些手段,让王振峰无声无息地死在了看守所里。
云绾不敢这么去揣测,可以她对纪南洲的了解,他似乎做得出这种事。
可真的是他做的吗?
他从前固然是个不择手段的男人,但她从未见过,他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
她不愿这么去揣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