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栀抬步刚走了一段距离，张燕琳却追了上来。
桑栀停下脚步，“什么事？”
“我听说你在做家教。”
“……嗯，所以呢？”桑栀反问。
“你来教我吧，我给你钱，我很有钱。”张燕琳直截了当，“我之前是不好意思去找你，但是今天正好碰上了，我就想听听你的意思。”
张燕琳是个很傲慢，还带着一些害羞的人。
所以让她主动去找桑栀，还要桑栀来给她做家教，她是肯定不乐意的。
但是无意间碰上就不一样了。
她只是随口一问，桑栀也只是随口一答，无论答案是什么样的，都不重要。
桑栀沉默片刻，只道：“我不太清楚你的水平，我能不能教，而且我跟你不是同系的。”
“我知道你很厉害，而且我辅修的就是金融。”
“你辅修是金融？”桑栀错愕。
“就是从来没去上过课而已。”
桑栀：……
张燕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哎呀，你也知道，我没时间去上课，现在有时间去上课了，但是体育那边又不需要学太多东西就能拿到学分，不跟那些人一起出去混了，我就只好把辅修的都学一学了。”
这人，还挺有意思。
桑栀‘哦’了声，“可以是可以，你给我多少钱？”
“我看了外面市场价是两百块一节课，我给你五百块，你把周六周末都给我怎么样？礼拜一到礼拜五学校里我找你一次，就算一节课的时间和钱？”
“行。”桑栀爽快地答应下来。
她的确需要钱。
而且对方需要教得又是金融，在教她的时候，自己也算是在复习。
这样挺好。
“还有我听说，你们这次考试，内容是物理方面。”
“嗯。”桑栀颔首。
她是代表金融系出战的，所以基本上没什么资源可享，只能自己通过刷题的方式，来弥补和物理系那些人的差距。
尤其是物理系少年班的那些天才。
他们本身就厉害，还有很多资源倾斜，她不刷题完全跟不上。
“那个也一起教教我呗，当年我高考的时候，物理满分。”
“什么？”桑栀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我特娘地说，高考的时候，老娘物理满分！”
桑栀：……
这一刻桑栀有些怀疑人生。
倒不是张燕琳的成绩好，给她带来了什么不可磨灭的情绪影响，而是一个高考物理满分的人，居然在到了京华之后，选择当一个游手好闲的混混？
这件事桑栀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她忍不住问：“你物理那么不错，为什么还要学体育？”
“我不想学习啊。”张燕琳说得理所当然，“这还用问吗？”
“你就一点都不在乎你的未来？”
“有我爸妈，有我哥有我姐，我底下还有妹妹弟弟，还有一大堆说得上名说不上名的私生子私生女在等着，我要在乎啥？”
桑栀：……
她深吸了两口气，突然，她拍了拍张燕琳的肩膀，“我教你，但是我有个要求。”
张燕琳点头，“你说。”
“我要你改到物理系。”
“简单，我让我爸花点钱。”
“考过去。”
张燕琳非常不悦地抿了抿唇，但想着有桑栀这么厉害一个学霸在身边，想要考过去好像也不难，反正她最近也没别的事可做。
好好学习也行。
张燕琳很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反正你教我呗，钱我给你算多点，现在不出去玩了，每天的零花钱都不知道怎么花。”
“每天？”
“哦，我喜欢出去玩，我哥每天都会给我个几千块，我这几天已经叫他别给了，反正我也没地方可去，花不掉的。”
桑栀：……
人和人的差别。
有时候比人和猪的都大。
桑栀揉了揉太阳穴，“这个看你自己，你的生活我不过问，但是你的成绩也好，上课状态也好，我希望你如实汇报。”
“行，一言为定。”张燕琳拿出手机，“加个微信呗？”
“可以。”
张燕琳加上桑栀微信以后，就跟她告别。
等桑栀回到家，拿出手机看的时候，才发现张燕琳一口气给她转了两万块，“这是这个月的定金。”
哪有人定金付得比全款还贵的？
桑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摁了接收。
两万块对于张燕琳来说不算什么，她愿意给这个钱，更多是表明一个她会好好学习的态度。
如果不拿，反而是摧毁她的决心了。
桑栀想了想，又有钱拿，又可以复习，还可以少一些麻烦，挺好。
这买卖非常划算。
……
然而。
很多时候，做比想难很多。
张燕琳的确聪明，但是她的天赋不是体现在物理和金融方面，而是体现在学习能力方面。
教她，她就会，不教，她不动脑子。
桑栀是喜欢自己研究自己学的，而张燕琳则是需要别人指导她。
简单来说，就是张燕琳的基本功太差了，她的底子不是很好，所以需要别人指导才能走上正规。
一连几天下来，桑栀累得一回到家就往沙发上咸鱼躺。
傅斯年正好也忙，所以两人几乎没怎么见到面。
直到这天。
桑栀刚在沙发上躺下，毫无形象的像一只快被晒死的咸鱼，傅斯年就推开了门。
空气凝固了几秒钟。
桑栀与走进来的傅斯年四目相对。
她瞬间坐了起来。
“不必拘束。”说这话时，傅斯年甚至带笑。
桑栀又无语又害羞又觉得尴尬，她将脸埋在掌心里，声音闷闷地说，“你笑我，傅斯年，你居然在笑我！”
“没有。”
“你还说没有，你以为我看不到吗！？”桑栀幽幽地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就是这里，疯狂上勾，像个白痴一样！”
“你骂我？”
“我也没有，你没笑我就没骂你，你笑了我就骂你了。”
“嗯，你骂我了。”
桑栀还没反应过来，傅斯年就已经到了面前，他将她抱了起来，放到腿上，长指落在她的肩膀上。
他指尖有力，不疾不徐地揉摁着她肩部发僵发酸的肌肉。
桑栀闷哼一声，嘟囔道：“你还会按摩啊？也是在国外学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