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珩之看着面前的女孩，有一瞬愣神，他甚至有一种，他好像从未了解过她的感觉。
桑栀已经抬步朝着张燕琳走去了，因为她是张燕琳的朋友，所以其他人对她也非常和善，只有少数几个跟张燕琳玩得好的女生，在角落里看着桑栀面色不明。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主角，自然也不会有一个人，能被所有人喜欢。
可是，傅珩之却觉得，桑栀这样的人，只要接触了，就会喜欢。
从前他觉得，可以慢慢来。
而现在，他只想把她困在只有他的世界里。
桑栀没有管傅珩之在想什么，张燕琳搂着她的胳膊，跟她吐槽其他人的底子不行，想花点钱再让桑栀给其他人一起补习。
桑栀拒绝，“我还要考试和比赛，没有那么多时间。”
“这样，那你如果以后有空，或者想赚点钱的话，找我哦。”张燕琳用手肘拱了拱她。
“好。”
桑栀笑了笑。
但其实她并没有把张燕琳的话放在心上，她知道，张燕琳会喜欢学习，是因为她很聪明，找到了诀窍，在上面获得了不错的成就感。
但是其他人不是这样。
就算她想花时间，其他人也未必乐意。
周围的人见桑栀没有同意，一个两个七嘴八舌，开始吐槽张燕琳自己成学习狂魔，也要拉着他们下水。
“什么叫下水啊，我是为了你们好！”张燕琳恨铁不成钢。
“我真不是读书的料啊。”
“大哥，你不是读书的料，你怎么来京华的？”有一个人吐槽。
“你！”
听着这些人吵吵闹闹，桑栀才忽然想起来，是啊，如果是普通的大学有这样的人也就罢了，为什么京华这种学府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忍不住低头，“张燕琳，我有个问题。”
张燕琳点头，“说呗。”
“你们这些人的成绩按道理说都不错，为什么会不想学习，不是读书的料？”
“哦，这个啊，他们有些人是因为家里逼太紧了，有些是因为家里有钱有特长，还有一些是原本成绩不错来到京华以后，觉得是个人就比自己厉害，所以自暴自弃了。”
也就是说。
就算是顶尖的学府，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京华不是终点线，反而是另外一个新开始。
有些人在新开始更上一层楼，有些人直接倒在新开始上。
一顿饭吃到最后所有人都喝醉了，清醒的只有桑栀和傅珩之两个人，桑栀很少社交，连代驾软件都不知道该怎么用，好在有傅珩之。
傅珩之把一切安排好，便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打车回家就可以了。”
“怕他误会吗？”
桑栀没想到傅珩之这么直接，她微微怔了怔，笑了声，“对。”
其实傅斯年都把她拉黑了，可能是她的一些话，让他觉得很不知好歹吧。
可是，桑栀觉得，她就是这个样子的。
底线放在那，明明白白的。
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也没办法。
她这几天也在找房子，一旦租到合适的房子，就从傅斯年那搬走，到时候和傅家就没什么关系了。
其实这样也好。
傅家的这一切原本就跟她没有关系，也完全不属于她。
傅珩之皱了皱眉，“你真的跟他……”
“所以，我自己回家。”桑栀直接打断了傅珩之，“行吗？”
“……不要。”
“傅珩之！”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连名带姓地叫他，像是着急了一样。
傅珩之苦笑，“这么晚了，我真的不放心，就算你不让我送，我也会开着车跟在你打得车后面，缓缓等跟上去。”
桑栀：……
她揉了揉眉心，“我真的不想说很难听的话，我是真的喜欢过你，我也是真的失望过，所以我们连好聚好散都做不到吗！？你为什么要用你的喜欢，用你的在意，来让我觉得不舒服呢？
我说了我不想被你送，就算没有傅斯年，就算那天晚上我遇到的不是傅斯年，而是别的什么人，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所以，傅珩之，适可而止吧！”
说这番话的时候，桑栀的心自然是痛的。
很痛很痛。
硬生生把自己的喜欢抽离，是非常痛苦的事情。
她不是不喜欢傅珩之了，她是没办法喜欢了。
没人知道她这些时间，外表风平浪静，内心却时常波涛汹涌。
傅珩之的眼眶突然红了，眼泪毫无预兆地掉落。
他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站在那，垂着头，眼泪滑落。
“我不是什么年下的小男人，没有过多的占有欲，只是不想被瞒着，很过分吗？”他问。
“什，什么？”
“你们没有在一起，我看得出来，如果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你眼睛里会有他，就像当时你的眼睛里，都是我。”
桑栀怔住。
傅珩之抬起头，看她。
虽然是哭着，可他那张脸还是好清冷，好温傲。
他就像是一头温柔的狮子，在外威风凛凛，在她面前却温柔到无可救药。
桑栀垂在身侧的手臂，都有些颤抖，“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如果他是你用来挡我的借口，那么桑栀你错了，在见过喜欢一个人模样的你之后，我愿意为了那种目光，跪着哀求。
哪怕是跪着喜欢你。
我也都可以。”
桑栀皱眉，“傅珩之，你有病吗？”
“是。”
他干脆利落地承认。
总之，让他放弃，不可能。
桑栀突然就不明白了，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纠缠做什么？
他不是没人喜欢，他不是不优秀，相反，如果她跟他谈恋爱又分手的事情，被所有人都知道的话，他们大概全会觉得是她配不上。
所以啊。
她这个配不上的人想退出，他为什么还不肯松手？
“桑栀，只是送你回家而已。”傅珩之将话题引回最初的那个点上，“行吗？”
“……”
桑栀无可奈何，“随你。”
傅珩之终于笑了。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走向自己的车。
桑栀慢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心里莫名想起了傅斯年。
如果傅珩之和傅斯年一样就好了，因为她的几句话就把她拉黑，那样的话，就会方便很多。
桑栀一边这么想，一边忍不住掐了掐手心。
这些事，可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