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需要我做什么高女士？”
高敏君看了乔燃一眼，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你跟我说实话，这段时间是在学校复习吗？”
乔燃看着高敏君：“当然！再有一个多月我就考试了。总不能再考倒数第一吧！”
“那你是不是跟顾西禹在同居？”
“您怎么会这么问？”
“难道是真的？”
乔燃看着高敏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否认吧，顾西禹确实在她那儿住了一段时间。
承认吧，他们就真的只是合租关系。
况且，说合租估计也不会有人信。
“我跟你爸倒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就是担心你从一个火坑出来又跳进另一个。当初你被他送回来的时候那个样子……”
高敏君话说了一半，看了乔燃一眼，打住了。
乔燃挑了挑眉梢。
当初？
当初是什么时候？
“算了，你自己也长大了，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我跟你爸只希望你幸福。”
高敏君把围裙系好。
“行了，你出去跟他们聊天吧，妈一个人就可以。”
乔燃说：“我帮您吧。”
她的厨艺实在算不上好，不过洗菜切菜还是可以的。
见乔燃坚持，高敏君也没再说什么。
“妈，我是不是以前受过伤？我感觉我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高敏君炒菜的动作一顿，说：“你从小就调皮，受的伤多了去了。”
看来是真的了。
本来只是猜测。
但是高敏君遮遮掩掩的态度，让她越发肯定在她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高敏君最后还是把乔燃“赶”出了厨房。
准备工作做好，也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还熏一身油烟味儿。
乔燃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乔士昌正在跟顾西禹和麦尔聊天。
看见她出来，顾西禹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示意她过来坐。
乔燃走过去，坐在顾西禹身边。
“你们聊什么呢？”
麦尔说：“叔叔给我们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呢。”
“爸，这种事儿你还当故事讲啊。”
她也是要面子的呀。
“当然了，你小时候那就是一街霸，把周围的小朋友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顾西禹看着乔燃，唇角一直带着浅浅的笑。
麦尔无光瞥见顾西禹望向乔燃的眼神，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的黯然的神色。
高敏君的厨艺不亚于乔士昌。
以前乔士昌经常下厨，现在他的事儿多起来了，大厨的位置就让给了妻子。
饭桌上，顾西禹很郑重地对乔士昌和高敏君说：“叔叔，阿姨，我想请你们同意我跟燃燃的婚事。”
刚才在厨房，乔燃跟高敏君打了预防针，所以她有了心理准备。
乔士昌也没有太惊讶。
这个结果是他预料之中的。
唯一觉得难以接受的反而是麦尔。
他觉得顾西禹虽然跟乔燃谈恋爱，到他们都不是那种会那么快结婚的人。
何况乔燃现在还在读书。
乔士昌问乔燃：“燃燃，你的意思呢？”
乔燃说：“如果后半辈子一定要跟一个人一起度过，我希望那个人是顾西禹。”
麦尔捏着筷子的手忽然感觉无处可放。
放在哪里都不合适。
他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他的内心还是不够强大，无法面对乔燃跟顾西禹携手一生的誓言。
高敏君和乔士昌互看了一眼，随即点点头。
“既然这是你们愿意的。我跟你妈也没什么意见，不过同意归同意，结婚的事还是等你大学毕业以后再说吧。”
乔燃点了点头。
顾西禹看着乔燃说：“我知道。等燃燃毕业，我就娶她。”
麦尔手里拿着的筷子突然掉在了地上。
他弯腰捡起来，脸色有点难看。
“老师，师母，我吃饱了，那个……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麦尔朝乔士昌和高敏君微微点了点头。
视线落在乔燃脸上。
想说什么走没说。
匆匆转身离开了。
乔士昌站起来说：“我去送送他，你们先吃。”
乔燃靠了一眼麦尔的背影。
手突然被顾西禹握住，她回头就对上他深邃的眼神。
她似乎闻到了酸味儿。
听到乔士昌出来，麦尔放慢了脚步。
“心里不舒服？”
麦尔低下了头，喉咙里泛着苦涩。
“喜欢一个人没什么可丢人的。何况燃燃是那么好的女孩儿。”
麦尔自嘲一笑说：“是啊，她那么好，我配不上她。”
“这世上哪有配得上配不上一说，只有喜欢和不喜欢。你也是个好孩子，我跟你高阿姨都很喜欢你。”
“当初我们还想着撮合你跟燃燃，知根知底的婚姻，我们也放心。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我们开口提，他们两就在一起了。”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麦尔更加难受。
他跟乔燃本来有机会在一起。
却晚了一步。
“我就燃燃这么一个女儿。没人比我们更爱她，更希望她幸福。以前她一心扑在顾修远身上，我们也由着她，结果……”乔士昌说着轻叹一声：“希望这次她的选择是对的吧。”
“我也希望她幸福，即便这幸福不是我给的。”麦尔笑了一下，脑海里又浮现出第一次见她时候的场景。
那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孩子吸引。
后来在学校再见到她，他比当初知道自己考上大学还开心。
后来听说了一些关于她的流言，他一句都不信。
他很庆幸自己这个时候认识了她，可他还是不够勇敢。他甚至都没魏筠勇敢。
魏筠还敢大胆地跟她开玩笑，为了她跟人大家。
他却什么都做不了，连一句“我喜欢你”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越想，心里越难受。
“顾西禹……那么厉害，一定会让她幸福的。师父再见。”
乔士昌拍了拍麦尔的肩膀，说：“师父希望以后哪天我不在了，你能替我照顾她，像家人一样。”
“我会的，但是师父，您一定会长命百岁。”
“走吧，路上小心。”
乔士昌看着麦尔的车消失在前方的路口，望着虚空的远处沉思片刻，转身往回走。
曾经他也有仰望的人，和想守护的人。
他也不够勇敢。
他们都不是勇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