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榉细心地从棋善手里接过一条绒毯,盖在汤婉婉腿上,因她大病初愈,不敢让她受丝毫风寒。
汤婉婉趁他的手还没收回去之前,一把扣下,然后放肆把自己的爪子钻入他的大掌,让他掌心的温度包裹着自己凉凉的拳头。
很暖和。
严榉宠溺一笑:“你可别以为朕这么做是对你忠贞不二。”
汤婉婉点头,假装不懂:“是,你只是喜欢狗儿子。”
严榉神色正了正,解释道:“朕像青团这么大的时候,围绕在朕身边的,都是朕的兄长和弟弟,小时候感情有多好,长大后翻脸就有多快;
“各自对彼此的弱点了如指掌,我大哥被二哥算计,落入美人计,我四哥被三哥诬陷,剃度出家,我六弟被大哥打断了脊骨,我三哥又被二哥弃在了敌军……如此种种,我每每回忆过往,想重拾儿时欢愉,总抹不去眼前的血污;
“最后只剩下我一个,我这双手,也未必不曾沾血。”
严榉摊开手掌,看着掌心粗糙的纹路。
汤婉婉干脆将他两只手都霸过来,裹住自己的小爪子。
“最后连父皇都对我失望了……”严榉继续说,“决定传位给他的弟弟,在他眼里,我一定是踩着兄弟尸体也要攀上高位的无情之徒。”
严榉是不是,汤婉婉不在乎。
“所以朕绝不能让我们的儿子也走上这样崎岖的路。”严榉回望汤婉婉,眸光坚定,“朕很早以前就想好了,朕只想与皇后有一个嫡子,朕会倾尽全力把他培养成不比朕差的储君,他不必经历手足相残的痛苦,朕为他披霜沥血的铁腕之后,他会是个盛世仁君。”
盛世仁君·严律桦青好像听到了严榉在说他,抬起脑袋四处张望。
望了半天,发现了二弟拉的粑粑,大喜:“颜妃娘娘,你儿子终于拉出来啦!”
颜妃闻言,也是大喜:“太好了,我的儿啊,吃了娘的麻线团子两天了,再不拉,娘都要急哭了!”
汤婉婉扶了扶额头:三年未见,洛兮颜终于被带回正道了。
“你的想法不错。”从严榉略微惆怅的情绪里拔出来,汤婉婉像个甲方爸爸一样评头论足,“既然如此,为何你非要在后宫里养那么多闲人呢?”
“一来,是朝臣或者邻国塞过来的,朕得接着,二来,朕的爹、朕爹的爹都养过三千佳丽,导致这后宫的地域格外广阔,若不养一些美人来观赏,委实浪费。”
严榉娓娓道来,“你也看到了,朕是欣赏美人的,各种美人,心机深沉的、口蜜腹剑的、憨傻可爱的、阴奉阳违的,朕每日里就跟看戏一样,这种乐趣,皇后不懂。”
说来也是,严榉在后宫设下的暗桩可一点也不比朝野里少,他以上帝视角睥睨后宫,惯会享受的。
“那我在皇上眼里,是属于哪一类呢?”
“皇后从前卧病在床,与朕接触不多,朕也曾考虑过废了你,扶闲妃或者颜妃上位,再与她们生个一儿半女,可朕这念头刚起不久,皇后突然就病愈雄起了,斗志昂扬,怪可爱的。”
看来是憨傻可爱的那个……
但汤婉婉暗自庆幸穿过来的是时候,否则就是另一段戏码了:废后逆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