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严榉的模样，不是老，他依然如一朵高岭之花始终维持着谪仙般的俊美无俦。
可，他瘦了许多，也黑了一些，眼神不似从前般精光烁烁，添了几分疲累和倦意。
尽管他看到汤婉婉苏醒，明明是喜悦的，那绽放的笑容扯开好看的弧度，却莫名泛起比汤婉婉此刻的心境还要苦涩些的委屈来。
“终于醒了。”他说。
小青团看着自己的父皇卸下了惯常的冷漠和严肃，居然和娘一样屈膝坐在了凝妃娘娘的床畔地板上，守着凝妃娘娘渐渐冰冷的身体，旁若无人地谈起了他们自己的事。
“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脸颊都凹进去了？”
“一醒来就嫌弃朕了？”
“我这是关心你。”
“朕且信了你个鬼。”
……
小青团昂着脖子看，娘把手贴上了父皇的脸，父皇的手揽住了娘的腰……
他们当自己和凝妃都是不存在的。
小青团不服气，打开机关鸟的阀子，让它发出咯咯咯的叫声，努力刷存在感：“父皇，什么时候带我去找弟弟？”
汤婉婉脸一沉：“青团有几个弟弟了？”
“四个。”不待严榉回答，青团自己说道，“一个比一个可爱。”
汤婉婉的脸也黑得很可爱。
严榉笑了：“一起去看看？”
他居然还落落大方地想带着自己去瞧瞧他生的其他儿子，汤婉婉被气笑了：“你抱我去。”
小青团眼睁睁看着父皇打横抱起撒娇的娘，走了。
小青团瞥了眼床上被完全遗忘的凝妃，年少老成地叹了口气，也巴巴地跟着走了。
抽离寒雪凝身体的小紫元神若看得到这一幕，一定会骂上两句：这年头，狗粮吃不完还能打包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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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毛孩，一窝生的。
三个白毛小短腿，搭配不见耳朵的圆头圆脑，像两坨棉花糖拼接而成的比熊犬，还有一个老幺，脖子一圈灰毛，最是出挑。
汤婉婉看着小青团管它们叫做“二弟”、“三弟”、“四弟”和“五弟”，看着闲妃和颜妃管它们叫“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和“老幺儿”，汤婉婉懵逼了。
“这、这就是你生的儿子？”汤婉婉吃吃地问严榉。
“这是朕的儿子，但不是朕生的，是朕与闲妃和颜妃领养的。”严榉答得煞有介事。
毛孩子看上去都有一两岁了，再看闲妃和颜妃照顾它们的熟练架势，也不像是临时兴起当作玩物，汤婉婉被折服了。
这是后宫提前进入养老模式了呀！
闲妃和颜妃居然也乐在其中。
严榉牵着汤婉婉的手，陪她坐在一旁的竹青缠枝阔榻上休息：“朕的这些小儿子，不会对太子造成任何威胁，皇后这下放心了？”
何止不会造成威胁，这简直就是太子最忠实的玩伴，瞧青团玩得那开心劲，刚送来的机关鸟被老幺儿拆了个稀碎，还在那儿笑。
“朝野上下，估计都以为你疯了。”汤婉婉说，说是这样说，心底却是甜的。
“起初，朕宣布与闲妃领养了这一窝小狗崽当儿子后，别说朝野，便是后宫和她们背后的亲眷，都频频跑来朕跟前讲大道理；
“朕惩治了一些长舌妇后，颜嫔第一个站出来作为表率，主动领下两只认了儿子，朕当场升了她的位份，从此，后宫安宁多了；
“至于前朝，劝朕绵延子嗣的话就一直没停过，但随着朕册立太子，太子两岁便敢对群臣指手画脚之后，那些不好听的话，也明显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