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婉婉一道冷眸射来,严榉别过了头:“朕只是问问,毕竟,朕也是第一次当爹,朕……”顿了顿,好似在下巨大的决心,喉头上下滚动了两回,才续道,“朕也有责任。”
燕北月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汤婉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可见在自己醒来之前,燕北月给他灌输过孩子的模样通常随父一说,所以严榉不像那些个昏君,因为后妃生了个怪胎就把责任全推给女人,严榉只是碍于面子有些接受不了,他闭门锁院,不让消息传出去分毫。
可怜了那几个稳婆,被他的暗卫处置了。
然后严榉让汤婉婉独自照顾孩子。
“朕给你两天,两天养不出个人样,就送走它,你随朕回宫。”严榉说。
这两天,严榉干脆住在了慈恩寺。
据洛星辰透露:严榉日日诵经祈福,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要赎罪般,认识他至今,从未见过他如此虔诚。
洛星辰和瑜玑都想看看小皇子,可汤婉婉拒绝见客,只称:“小朋友长得丑,好面子,不敢见长辈。”
才出生的婴儿懂什么面子?洛星辰和瑜玑都表示不在乎,然仍是被棋善拦在院外不给进。
就连特地从宫内赶来照顾主子的小红和小黑都被安排去了别处。
只有燕北月和齐灿每日里给肉蛋望闻问切。
“干脆切一刀,指不定里头能挖出个娃娃。”齐灿说。
“不妥,你瞧这蛋壳上有血脉纹路,万一切断了命根,岂不造孽?”燕北月说。
汤婉婉埋头苦思:“你们能不能替我想想怎么哺乳?这蛋连个嘴巴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怎么养漂亮?”
“所以还是得切一刀。”齐灿说。
“不妥,你没发现这蛋壳比昨日硬了一些吗?说明它自个儿在养自个儿,照这速度,我判断它明早就能破壳了。”燕北月说。
汤婉婉扶住胀痛的脑袋:“你们走吧,我想静静。”
“我们走不了的。”齐灿说。
燕北月赞同颔首:“这蛋,若破出个正常的娃娃,我俩还有活路,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俩铁定要从糖国滚蛋。”
汤婉婉吐出一口浊气:“那我呢?”
“你跟我们一起滚呗。”齐灿说,“假如皇上日后与别的妃子也生下一样的蛋,那指定就是皇上自己的问题,但是……”
齐灿欲言又止,汤婉婉投来懊恼目光:“早知如此,当初无论如何要想方设法保下颜妃的孩子!”
齐灿止言又欲:“颜妃她……是假孕。”
这次不止汤婉婉,连燕北月都用惊疑的目光锁住了他。
……
在前堂对着佛祖潜心忏悔的严榉,并不知道后院里,他被齐灿卖了个一干二净。
严榉说:“榉贪恋权势、图谋篡位,罪该万死,但榉一心为民、一心为国,从未后悔,榉励精图治,远离女色,迄今只与皇后孕有一子,奈何此子异状、吉凶未卜,榉愿以阳寿换子平安……”
……
齐灿叨叨了一大堆后,总结道:“……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皇上也怕死,怕罪业太多,报在后世子孙身上,所以他并没有和后宫妃子有真实的接触,所有你们看到的他今天睡了这宫、明天搞大了那宫,都是我帮他造就的假象;
“如此既能安抚后宫,也能稳固与后宫势力盘根错节的前朝官员,他说他不要那么多孩子,免得和他一样为了储位斗争不择手段,一个男孩就够,好好养大,把大好江山完整给他,干干净净、简简单单;
“他还说女子如毒、色令智昏,看得比星辰大师还通透,他在宠幸皇后之前,压根就没尝过女人的甜头,所以他对皇后下手不知轻重,还接连几日沉溺其中,频频来问我,总想要你,是不是犯病……”
汤婉婉双手挡在面前打了个叉,示意他可以闭嘴了:“够了,行了,别说了!”
齐灿瘪瘪嘴,小声嘀咕:“其实我也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我怎么知道……但他敢问,我就敢答,我告诉他,是病,还病得不轻。”
燕北月砸了他一个脑壳崩:“让你闭嘴。”
齐灿这才委屈巴巴地封上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