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要胡思乱想，专心用力——啊！”燕北月还想补一句“不是让你用力掐我，是用力生！”可再看她痛苦脸色，也不忍心继续怪责了，安慰说，“真要有个万一，皇上必会选择娘娘的。”
汤婉婉切齿嚎了一声，掌心蓄了一道祭星刃：“我忍不了了！不管严榉怎么选，我都不想再生了……我要自保，我不生了……我要自保！”
门外。
严榉不是没有听到汤婉婉的呼喊。
此刻，他一把推开拼死拦着自己的棋善，蹿开门往里跨，怒喝道：“你不生也得生！今日就算你死了，也得把孩子给朕生下来！”
须臾前，齐灿曾小声告诉过他：“假如什么法子都不管用，吓唬一下妊妇或许可以催生，这是臣在一些话本上看来的……”
严榉才不管什么话本不话本，燕北月几针下去也没个鸟用，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不意汤婉婉闻言，真动怒了，仰天一声暴吼，吓得那几个稳婆都慌了手脚，再定睛一看，娘娘两腿下盘之间，还真就落出了一个……
一个蛋！
一个肉色的、软壳的、表面布满血脉纹路的，两掌大小的、还在微微颤动的蛋！
稳婆们从没见过有妇人产下过此等怪胎，纷纷扑跪在地，朝严榉磕头。
而汤婉婉，大约是方才一瞬间拼尽了全力，此时已经昏昏欲睡了，完全不知自己生出的孩子是个什么模样，只在意识模糊中，瞥见严榉浑身一震、后跌数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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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重的参汤味冲入鼻腔，而后喉头一润，灵台渐渐清明。
还是这间压抑的禅房，还是片刻前汗腥味充斥周身的逼仄感，粗重的喘息近在耳畔，汤婉婉微微侧头，看到跪了一地的稳婆哆哆嗦嗦，便猜到距离自己产后昏迷，不过片刻。
严榉着急逼自己醒来，为的是什么？
须臾，待棋善将那云锦麒麟绣纹襁褓里的肉蛋端到自己眼前的时候，汤婉婉瞳孔剧震，恍然道：“我生的？”
严榉一脸淡漠表情，眼神在问：不然你以为呢？
燕北月垂首侧立在一旁，齐灿小可怜缩着脑袋窝在他身后，嗫嚅道：“娘娘的喜脉一向平和稳定，臣从未觉察到胎象有异。”
可见严榉已经把能问的都问过了，却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才决定弄醒孩子（划掉）肉蛋的亲娘，问问她有何高见。
生下个肉蛋确实出乎汤婉婉的意料。
说实话方才要不是棋善抱得紧，自己拍飞那蛋都有可能，实在是太丑了，甚至可以用恶心来形容，连个硬壳都没有，比恐龙蛋都不如。
然转念一想，人哪吒生下来的时候也是颗肉蛋呢，后来却成了李靖三儿子里最出息的那个，指不定自己生的这颗，也是个混世魔王呢？
强压下内心波澜，汤婉婉心平气和地回了句：“养两天嘛……再养两天，说不定就破壳了呢，说不定可爱得令人发指呢？”
严榉磨了磨后牙槽，此刻自己才是气得令人发指呢！现在再问那个问题，应该不会被扇巴掌了吧？
于是严榉问：“这孩子的爹，真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