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婉婉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过去了。
“本宫这几日不方便,完全没和皇上这样那样!”最后还是汤婉婉自行平复了怒意,耐着心解释,“你们两个别妄自揣测,给本宫说实话!”
严榉的眼皮终于在燕北月的猛灸下有了些许的松动,此刻微微颤了两颤,把汤婉婉的注意力转移走了:“有用有用!再来两针!”
齐灿把自己的家伙事儿也拿出来了,掀开严榉的上衣,又是仙女撒花般咻咻咻好几针下去,终于,严榉胸腔一鼓,吐出一口浊气,睁眼了。
“朕做了很长的梦……”严榉说,“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刺猬。”
燕北月和齐灿手忙脚乱地拔针。
汤婉婉在两人忙碌的夹缝中探出个头,问严榉:“现在觉得怎么样?”
“疼……”严榉皱了皱眉头。
“哪儿疼?”汤婉婉急问。
“手臂。”严榉说。
汤婉婉侧首一看,正撞见燕北月和齐灿面面相觑都不怎么乐观的表情。
但见严榉的手臂上一串血珠,颗颗晶莹,鲜红欲滴。
汤婉婉忙问:“怎么回事?”
“针拔快了。”燕北月回。
汤婉婉深吸一口气:早就知道这厮不靠谱,当初是怎么坐上了太医令这位置?
汤婉婉拿绵帕替严榉擦掉了那些血珠,因为只是针头刺破导致,所以很快止了血。
汤婉婉趁着严榉自己还没发现,替那两不靠谱的打掩护:“没事,就是针刺激了穴位疏通了经络,痛点正常,马上就好了。”
大约是汤婉婉对燕北月和齐灿的不满被严榉捕捉到,他忽然就开始矫情:“可朕想让皇后多揉揉。”
“好,给你揉揉。”汤婉婉此刻有求必应,温柔地哄着严榉。
把燕北月看不爽了,愤愤然往前凑,口中嘟囔道:“就这点针眼……”
话未说完就被齐灿拉了一把,齐灿识相,劝道:“算了,左右都是我俩失职,他是皇帝,他说痛,那就是痛。”
齐灿说得没错,严榉说痛,那就是痛,那就得汤婉婉给他揉。
他痛完胳膊痛肩膀,痛完肩膀痛脸蛋,他反正全身都痛,汤婉婉就给他揉全身。
燕北月提着他的食盒,带着他的灿弟,气鼓鼓走了。
————————
日子一天一天过,青团一天天长大,严榉一天比一天瘦。
他针灸的次数,从开始的五日一次变成三日一次,如今,几乎天天要扎。
汤婉婉说:“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皇上连上早朝都三针聚顶,特别吓人,群臣们都不敢说些不好听的话,怕刺激了你,给你头顶的针崩下来,我看,不如早早让青团继位,你当个太上皇在后面垂帘听政算了。”
严榉抱着刚满三岁的青团,问汤婉婉:“让他去朝上捏屎一样的泥巴?”
青团捏泥巴很在行,这要是放到现代,肯定是陶土课的学习委员。
这主要也归功于他的兄弟们,那一群毛兄弟,个个都是刨土的能手。
汤婉婉看着严榉,严榉天人之姿,即使瘦到皮包骨头,也依然帅出天际、
只是披着牙白色的纱袍,总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错觉,仿佛随时要踏破虚空、抛妻弃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