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妃老神在在的话,从来都是神秘兮兮,可汤婉婉不能不听进去。
她找来燕北月、齐灿一一问话,甚至写信给洛星辰,也再度威逼利诱过棋善,都没得来更为确凿的消息。
严榉照例每日到凤仪宫陪她母子二人共用晚膳,大部分时候吃完就回乾元殿自己睡,有时候也留宿,打着生女儿的幌子与汤婉婉巫山云雨,看着不像是要死的样子。
直到某一日清晨,汤婉婉没能叫醒他。
“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群臣都等半天了……我也饿了……”汤婉婉尝试用各种方法,温柔轻唤、咬耳牢骚、大声嚷嚎,都不管用。
最后汤婉婉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恰时小红听到动静奔近内屋,掀起帷幔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皇上他的右半边脸都红肿了,但是皇上还是没醒。
“去请燕大人。”
汤婉婉说,迅速起身穿衣,侯在外厅,内心狂躁不安,急得来回踱步。
小青团倚在门口巴巴往里望,捏着个被他搓揉成一长条的团子,问汤婉婉吃不吃。
汤婉婉完全没搭理他,把孩子委屈哭了,扁着嘴巴掉小金豆。
主少国疑……主少国疑……这四个字自打从闲妃口中蹦出来,就一直在汤婉婉脑海里挥之不去,看着走路还会打磕绊的青团,汤婉婉如何能让严榉出事?
可这次醒来,严榉的憔悴汤婉婉是看在眼里的,他分明是病了的样子!
“再哭……再哭饭也别吃了!”暴躁之下,汤婉婉凶了孩子。
瑜玑听到动静,忙冲过来抱起青团努力哄着,一边回瞪向她,叱问道:“他特地来给你送早饭,你不领情就算了,凶什么?”
“他那东西你吃?”汤婉婉指了指青团手里那条已经被卷成屎状的面团子。
瑜玑嫌弃的眼神一晃而过,不吭声了。
青团瞅着自己捏的玩意儿没人在乎,便自个儿往嘴里塞,伴着泪汁儿,甜中带苦。
这边闹腾了许久,那边燕北月才姗姗来迟。
睡眼惺忪的燕北月提着药箱往里迈,一边迈一边发牢骚:“一大早的,哪个病了?就不能等一等,容我吃个早饭。”
站在拔步床前,打开药箱,燕北月懵逼了。
怎么是个食盒?
包子花卷小榨菜,还挺齐全,不就是自己刚才吃到一半的早饭?
一着急拎错了!
燕北月表情讪讪,手上动作不停,麻溜地盖回了盒子,对跟来的小医正说:“速去把本官的家伙事儿取来。”
汤婉婉差点被气哭,掀起床帘,给他展示不省人事的严榉:“皇帝若今天死了,都是你的罪过!”
燕北月粗粗瞅了眼眼窝下两片青黑的严榉,反问道:“难道不是昨日里和娘娘酱酱酿酿,所以……这一看就是精尽虚脱之症。”
饶是汤婉婉一张老脸也被他说得通红:“小红!换齐太医来!”
倒霉弟弟齐灿被唤来的时候,燕北月已经给严榉扎上了针。
“还用我吗?”齐灿问。
燕北月为了向汤婉婉证明自己绝不比齐灿差,给严榉扎的针那是密密麻麻。
汤婉婉都觉得他在草菅人命。
于是汤婉婉对齐灿说:“你也过来瞅一眼,看看皇上是什么毛病。”
齐灿煞有介事地望闻了一番后,得出结论:“这大致一看,乃是精尽虚脱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