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知道你断尾，鲛族上下必会为了你夺取龙鳞，那岂不是让将将嫁入龙族的瑜儿陷入两难？所以，不如我们与鲛族、与瑜儿划清界限，我独为你去拼一拼龙鳞，不管成败与否，绝不后悔。”
汤婉婉听到此处，回眸看了眼瑜玑的脸色。
自然是很不好看的。
鲛族断尾不是小伤，若不得救治只有死路一条，鲛王的这般选择，很难评断，汤婉婉此刻也不宜发言。
到底还是没有推门进去认亲，瑜玑选择默默走开。
“他们就是这样的人，其实也不意外。”瑜玑说，“他们不是心怀鲛族才成为了王与后，他们只是足够强大，化成了妖，有那实力才统领的鲛族；
“说到底，他们两人心中最重的，仍只有对方，为了对方，可以抛下一切，舍弃一切；
“你看看，我们鲛族多重爱情，所以你跟了我，往后余生我眼里也只有你，容不下其它任何的！”
“才不是，我听那意思，更多也是为了你呀。”汤婉婉纠正道。
“孩子当然也很重要，可你是人，我是鲛，我们很难有下一代的，所以我只有你呀。”
这一层汤婉婉倒是没有想到：“我以为跨界也能生孩子，你当初甚至还跟我说，有血就能生孩子，所以我们两个才会被屠心蛇给骗了，以为她取了龙太子的血，就有了龙太子的骨肉。”
瑜玑闻言囧了囧：“我当初……也以为是那样，后来变了性才发现生孩子没那么简单。”
“你是阅读典籍了，还是看人实战了？”
这话问得自然，深究却有些羞耻了。
汤婉婉说完就有些后悔，径自往前走，顺便摆摆手：“这……不提也罢。”
身后，瑜玑的声音淡淡传来。
明明淡得古井无波，可汤婉婉听了，却不由自主地抽痛了心神。
瑜玑说：“我是差点死了，才明白的；
“变性很痛苦，周围没人，就更危险；
“身体里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撕裂，每一滴血都在逆行，我一个人在深海里，念着你的同时突然遭来这变故，措手不及，险些死掉；
“去往东海避难的龙王龙母顺道救了我，还给我灌输了点男女之事；
“所以我后来捡到他们的女儿洛兮颜，也是毫不犹豫出手救了；
“假如我父王母后将来要取龙鳞，希望不会是无垠海的龙族，他们和我们，有太多恩怨牵扯了……”
瑜玑后来的话汤婉婉没怎么听进去。
她单单听他描述变性时的那寥寥几句，就觉得心上被压了块巨石，抑郁得说不出话……
汤婉婉没料到：两天后，当有个人知道瑜玑变性之后，比她还要抑郁。
甚至与汤婉婉的隐忍不发所不同，那个人，直接寻了处角落默默掩面哭泣。
那个人，就是龚非沐了。
心系瑜玑，爱慕瑜玑，绝非一朝一夕，却在一朝夕间得知了如此残酷的真相，也难怪会受不住。
当然龚非沐哭泣的那一幕汤婉婉没有看到，毕竟前面说了那是两天后，两天后汤婉婉被麦云浠卖进了化蛇王宫，瑜玑自然进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