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云轻声解释，“三嫂误会了，四皇子只是叮嘱妾身少饮酒，谢三嫂关心。”
讨了个没趣，顾瑶也没再接话。
宇文皓捏着酒杯，道了一句：“三嫂倒是挺关心若云的。”
三嫂这个称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随后，他又一口饮尽杯中酒。
江若云没管宇文皓，注意力转到了顾瑶身上。
她微微皱眉，对着顾瑶说，“三嫂这身上怎么有污渍，实在是失礼。”
江若云声音不大，刚好他们附近的人能听见。
听着是好心提醒，实则不然。
宇文皓又加了把火，“对呀，是三哥府上伺候的不周到么？还是银两不够，三嫂穿着有污渍的衣服出席本皇子的定亲宴，是对谁不满么？”
顾瑶挑眉，刚还貌合神离的两个人此刻就目标一致打压她了，可以。
她抖了抖裙摆，眉眼弯弯，“看让你们说的，我们景王府银两再不够也不能伸手让弟弟拿钱呀，不过要是四弟实在心疼你三哥，给点也行，不嫌钱多，至于这衣服嘛。”
顾瑶看向江若云，拎着裙摆往宇文景那边靠了两步，拉住了宇文景的袖子。
她知道，想让女人难受，就得让她摆清自己在心上人心里的位置。
“这不是和你三哥正好是一个料子么，我们夫妻二人参加弟弟的定婚宴，自然是欢喜祝福的，也好让别人都瞧瞧皇上的赐婚多么合适，先是我和你三哥，又是四弟和弟媳，你们说是么？”
问题抛了回去，带上了赐婚和皇帝，他们没办法说什么。
江若云脸色一白，内心苦楚。
是啊，能光明正大站在景王身边的是顾瑶，不是她。
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到了宴会上的其他人。
江尚书看到了自家女儿委屈的样子，大步流星的赶来。
“景王妃真是伶牙俐齿啊，百闻不如一见，我看王妃倒是没疯，就是脑子也不太好用。”
因鼠疫的事情，顾瑶知道一些外面的传言，但是头一次亲耳听见。
江若云弱弱的喊了一声，“父亲，言重了。”
宇文皓随意行了个礼，“岳父大人。”
江尚书走到他们面前，也将周围的目光都带了过来。
他抚了抚江若云的肩膀，“女儿不要怕，爹爹来给你们撑腰，不像某些没爹教育的，连怎么穿衣服都不知道，丢人现眼。”
顾瑶脸上笑容不减，“江尚书真是爱女心切，讲的也在理，说来也巧，我摊上了个大逆不道的爹，好在圣上明察，才能跟顾府脱离关系。”
江尚书冷哼：“圣上明察是自然的，只是景王妃也自我过头了，没有顾府，哪来的你，大不孝的言论也敢沾沾自喜，无功无过之人，街上一抓一大把！”
众人看着热闹，也私下讨论起来。
“尚书大人说的真对，顾瑶不念骨肉情分，着实令人心寒。”
“她身上的衣服是怎么了，一大片污渍，怎的也不知道换一身？”
“行为举止没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各位女眷随便一位都比顾瑶强太多。”
宇文景听着他们说，后不紧不慢的接了句：“今日是四弟订婚日，江尚书想出头也不必喧宾夺主，后面还坐着皇上。”
江尚书一听这话，心思转了几转，说话不再咄咄逼人，可也没好到哪里去，依旧是那副模样和口气。
“三皇子此言差矣，爱女喜结良缘，我这个当爹的也是在高兴啊，何来喧宾夺主一说，谈及圣上也不过是觉得圣上英明神武，下官敬佩而已。”
顾瑶心道这宫宴真麻烦，她不小心弄脏衣服都被揪着不放。
江若云拉了拉她父亲，不想让他跟三皇子再争执下去，自己则是开口解释了下。
“是我不对了，本想着提醒下景王妃衣服脏了，倒生出了点不愉快，还请景王妃不要放在心上，若云自罚一杯。”
说着，她就要倒酒，被顾瑶拦住。
“江姑娘还是别喝这杯了，方才你才说过，四弟让你少喝点，要是喝醉出丑，我就是罪过了。
这衣服，刚不过是被冒失的奴才弄脏了，宴席快开了，这才没来及的换，现在你这酒也敬过了，我自然是要去换的，同套的衣衫，我和王爷又不是只有一套。”
高坐的几位也在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周宣儿拧眉，怎么，这个顾瑶还要碰瓷她么？
好巧不巧，顾瑶往那边看了一眼，她琢磨着这个眼神，心想以防万一，还是让留香去打点一下，宫宴别再给她出什么茬子。
顾瑶做完这一套，也没行礼，带着宇文景走了。
江尚书仍在不满，从鼻子里出着气，“毫无礼数！”
她回头，“江尚书若实在撑得慌，也可以让我陪你聊聊天，顺便治治尚书的毛病。”
江尚书瞪圆了眼睛，她这是在说自己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么！
顾瑶已经走了，宇文皓回想着她刚才的所言所行，眯起了眼睛，顾瑶，从前可不如这般有脑子和骨气。
江若云劝着她爹，也没忘说宇文皓，“四皇子在想什么？刚才怎的不劝劝我爹。”
宇文皓回神，“福晋不必忧心，尚书大人好得很。”
江尚书也附和，“是，云儿别担心，为父没事，不关四皇子的事。”
江若云咽下心中那口气，收拾好又跟上了宇文皓。
走在路上，宇文景十分不解，他问顾瑶：“你为何一直对四弟的福晋说衣裳的问题？”
顾瑶回：“你难道看不出她对你有意么？”
宇文景沉默了一下，“有意又如何，本王也不可能娶她。”
顾瑶搞不明白古代这些关于情爱的弯弯绕绕，于是她明明白白的告诉宇文景：“这不是衣裳的问题，是告诉她，我才是景王妃，她喜欢你，自然会觉得难受，他们要扯我面子说我衣服，我自然要回礼。”
宇文景心下了然，下了个结论，女子爱美，果然都是爱斤斤计较的。
他点点头，顾瑶以为他明白了，也就不再说这件事。
然后她又八卦起来，“你和那江若云有什么过往么？”
宇文景瞄了眼顾瑶的肚子，说：“本王和江姑娘没什么故事，再说，本王已经成家，不管如何，也不是那种抛妻弃子的人。”
顾瑶的脑袋上顶了个问号，“没有就没有，你看我肚子看什么，又没说你抛妻弃子。”
说着，她打了个小嗝，有被撑到，她想吐。
宇文景看着她跑到一边干呕，心中对子嗣一事更加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