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衡一直眯着的双眼，忽然睁开，一丝冷冽的杀意，就如同实质般望向了冯管事。
“想说实话，还是想死，你自己选吧。”
冯管事心意颤，简直欲哭无泪，这不说是个死，可若说了恐怕也活不成啊。
“王爷，若是奴才将一切说出来，是不是能饶我一条狗命啊？”
在性命攸关的时刻，冯管事就算再害怕，还是鼓起勇气问了这么一句。
但是就见段衡，冷哼一声，眼中全是讥讽：
“说与不说你都得死，区别就在于，是你自己选个死法，还是本王将你剁了喂狗。”
冯管事彻底绝望了。
整个人傻在原地，也忘了求饶。
人还活着，可他此刻就像已经死了没了魂似的。
文先生瞧着他那样子，笑呵呵的提醒道：
“冯管事恐怕还不知道吧，之前在大营里的时候，有个杀手要行刺王爷，和你今天一样，王爷也给了他俩选择。”
“而杀手也是沉默不语，结果最后王爷就叫人在他身上用凌迟的手段，保证他还有一口气吊着，切下一片片薄如蝉翼的肉，当着那杀手的面喂了狗。”
“没想到托冯管事你的福，文某人我今天也能一睹这种酷刑了。”
冯管事一个大男人，可是这会却被吓得鬼吼鬼叫，甚至嚎啕大哭起来。
苏为钰再旁看的直摇头。
就算冯管事能活下来，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恐怕也会变的疯疯傻傻了。
“我说实话，全都是宋妈妈给了我五十两银票，叫我对苏为钰下手。”
“她说对方之前到底是郡主，虽然如今落魄了，私下里还藏着不少的好东西。”
“只要苏为钰死了，她找到东西原因和我对半分。”
冯管事一口气说完这些，又用力的将头往地上磕去：
“要杀要剐，小的也认了，都是我财迷心窍才信了那婆子的鬼话。”
“但是我家里媳妇儿女是无辜的，还望王爷饶了他们不要加以迁怒。”
段衡昔日，曾因守将不肯开城门，结果攻破城门后，将守将一家包括下人，甚至是府邸内的鸡犬全都斩杀，但凡是喘气的就统统都被弄死了。
所以，段衡一面因为战功赫赫受人敬仰，而一面也是人人谈之色变的杀星。
段衡站起身，淡淡说道：
“冯管事和宋妈妈，全都拖下去杖毙。”
“至于冯家的人，撵出王府自生自灭，不许他们再踏入帝都一步。”
苏为钰瞧着事情都解释清楚了。
她一向都觉得段衡很危险，这是她见到对方第一眼时就产生的感觉。
苏为钰转身就想离开，可是段衡没看向她，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立刻将她给叫住了：
“你站住，杨氏虽然不是你投毒加害，却也是因为你才中毒昏迷的。”
“文先生虽然医术高明但到底是男子，所以你得给杨氏解毒，将她救治好，若是有半点差池，冯管家两人的下场，就是你的结局。”
苏为钰本来还觉得，今天的段衡，公正严明。
虽然脾气是古怪了点，但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但是段衡此时，又变得蛮横不讲理起来。
苏为钰暗骂一声，但是转身间却是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
“我是王府的奴婢，能为主子们尽份力，那是我应该应分的事情。”
“不过今天的事情，我确实是被冤枉的，王爷若是再来晚几分，我恐怕这条小命都保不住了。”
“如今我还要给小夫人解毒，就不知我若真能救下夫人，王爷赏罚分明，可否给我个恩典。”
段衡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面前的苏为钰，瞧着恭顺，但是神情间，却透着一股孤傲。
那是骨子里的倔脾气，段衡忽然很好奇，对方会想要个怎样的恩典。
“可以，只要你能救下杨氏，本王给你个恩典。”
苏为钰暗骂一声大猪蹄子。
果然为了心爱的宠妾，什么原则都没了。
但是，自己的目的也达到了，苏为钰还是很满意的。
之所以她还有闲情逸致和段衡在这里趁机要恩典，那是因为她断定，冯管家想对付她是真，但也绝对不敢伤了杨氏的性命。
所以这毒多半并不致命。
果不其然，等到进入内室，给杨氏诊脉后。
苏为钰就发现这毒，根本就不厉害，只需要一剂解毒汤药灌服下去便没事了。
但是叫苏为钰感到诧异的，却是另外一个发现，除了今天杨氏中的毒之外，她的体内竟然才隐藏着另外一种慢性毒。
而说是毒并不准确，因为这种毒，只会叫人难以怀孕。
民间管它叫避子汤！
用药多种多样，但效果都是一致的。
王府最受宠的姬妾，竟然常年无法怀孕。
苏为钰不信段衡会不知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药就是段衡授意下，杨氏才常年服用的。
而按照她所知道的，杨氏可是非常迫切，想要生下王府第一个儿子，好母凭子贵。
不禁看着昏迷之中的杨氏摇摇头。
苏为钰知道，她的这个念想，怕是这辈子都没法实现了。
并且这么多年的避子汤喝下来，早就伤了根本。
就算是她出手，杨氏还想怀孕的机会，也是极为渺茫到等同没有。
因为发现了这个不得了的秘密，苏为钰走出房间的时候，有些恍神。
段衡并未离开，此刻就坐在院里的花厅内。
瞧见苏为钰这个样子，他不禁淡淡的说道：
“杨氏这次中毒并不严重，但本王不愿那些府外的郎中给她号脉，瞧你的表情应该也是知道原因了。”
“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最好永远叫它烂在肚子里。”
苏为钰赶紧点头，然后就讨好的说道：
“王爷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而且我就是个厨房里最卑贱的粗使丫环，我平时连见到小夫人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之前王爷答应我都恩典还作数吧，我想见一个人，不知王爷可否为我安排。”
段衡的手忽然一下握紧，本来神色颇为温和的他，态度也慢慢冷了下来。
“能必须本王来安排，你才能见到的人，除了发配边疆的长乐王之外，应该就剩下和你自幼青梅竹马的太子殿下了吧。”
“真是巧得很，昨天太子竟然也和本王说了同样的话，想请我帮忙见你一面。”
“真没想到苏为钰你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