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边闹瘟疫的事情,因为当地的府衙,算是安国境内,最不作为的,因此这个消息怕是要还得晚几天才能传来帝都。
因此无论是勇安侯,还是围观的百姓,此刻全都不知这个消息。
但他们却都清楚,每一场瘟疫,都代表着要有无数人丧命,绝对不容小觑。
而苏为钰之前,才救治难民有功,她的医术是得到认可的。
眼下一听说嘉宁县主,责打的莲心,竟然是在采办草药,准备去救治北边的瘟疫,这下围观的百姓可都不答应了,纷纷指责勇安侯府跋扈蛮横,应该告御状向侯府讨要哥说法。
勇安侯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忍不住冲着苏为钰又瞧了好几眼,想不明白这个小丫头,怎么就有本事,总是和朝堂的事情牵绊搅合到一起去。
而苏为钰也和勇安侯恰巧四目相对在一起,顿时不禁笑了:
“瞧世伯您紧张的连眉头都紧锁在一起了,其实我确实是生气,但咱们两家是世交,我也不至于真的为了莲心的事情,真的叫嘉宁也当众挨打出丑的,那岂非是侄女我不懂事了。”
苏为钰适才还咄咄逼人呢,如今竟然又换上这副亲切面孔,并且一口一个世伯叫的亲热。
纵使是勇安侯这种,在朝堂上起起伏伏多年的老狐狸,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而愣在了原地。
反倒是勇安侯夫人,只要爱女不受委屈,她才不管旁的呢。
因此瞧着苏为钰松口了,明显还和以前一样,是个柔性子,勇安侯夫人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上前就将苏为钰的手给握住了:
“瞧你这孩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心善,我就知道你不会同嘉宁计较的,虽然啊你们不是亲的姐妹,但是自幼也有着结伴长大的情分在。为钰啊伯母真是要好好谢你,而且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约束着嘉宁,再也不叫她胡闹了。”
苏为钰也是一脸感慨的反握住勇安侯夫人的手,十分感慨的说道:
“伯母您同我说这些,不就太见外了嘛,其实一直以来,你都把我当亲闺女般看待,但凡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嘉宁有的你也都会送一份去侯府的。我也知道如今我父王落得难,你们要刻意避嫌是对的,但是我永远忘不掉的是,我父王母妃沦陷牢狱里的时候,是你们偷偷送去吃食的,这个恩情我会记一辈子,就为了这个嘉宁的事情,我也不会真同她计较呀。”
勇安侯夫人听的一愣,隐晦的向着勇安侯就看了一眼。
因为他们两口子,心里都很清楚,以前对苏为钰好,那是要攀附着长乐王府。
可是打从王府失势后,他们躲都来不及,就怕牵扯上关系呢,如何还会去大牢里关照长乐王。
很显然苏为钰是将旁人做的事情,算在了勇安侯府的头上了。
而苏为钰瞧着沉默的勇安侯两口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神色又恢复了几分疏远:
“莫非我猜错了,不是世伯和伯母,暗中照拂我父王母妃的。那如此说来,咱们之间还真就没什么情分可言了,那嘉宁的事情我便回禀皇叔还了,为钰就此告辞!”
苏为钰转身就走,竟没有片刻的停留。
可是勇安侯夫人却慌了,这要真闹得御前,苏为钰可是皇亲贵女,而且还是和瘟疫又关的事情,就算她的嘉宁不会有性命之忧,但也少不了一顿严惩的,她哪里舍得爱女受这个委屈。
因此就见勇安侯夫人,立刻冲了过去,笑着将苏为钰的手就给扯住了:
“傻孩子,自然是我们帮衬你的你父王母妃啊,只是这种事情不便明说罢了,因此嘉宁的事情,你也别计较了好吗,还有你要去北边需要的药材,我侯府一应全都给你配备双份的量出来,以作补偿你看如何。”
苏为钰之前,那可是从勇安侯手里,弄走了一大笔的银子救治灾民。
因此她的贪婪程度,勇安侯夫人前不久可是亲眼见证过的。
眼瞧狱中帮衬长乐王夫妻的这个恩情,反正也没人认下,勇安侯夫人不但直接拿过来说是自己做的好事,还提出了补偿,她觉得苏为钰这下一定会满意的。
果不其然,就见苏为钰,立刻冲着勇安侯夫人福身就是一拜,满脸都是感动的神情:
“伯母真是大善,我就知道帮衬我父母王妃的,也就只有你们了。而这次我要去北边需要很多的草药,你们说是补偿,实际上就是为了替我着想,侄女我哪里还能领悟不到这层,因此伯母和世伯尽管放心,我这就回去准备出行的事情,嘉宁妹妹哪怕再爱胡闹,我也不会和她计较的。”
苏为钰说完,领着莲心果然一脸感激涕零的离开了。
而勇安侯此刻,也已经将围观的百姓,命人全都驱散了。
等到回了自家夫人身边时,勇安侯却眉头紧锁的说道:
“夫人,本侯和苏为钰打交道,也算好几次了,在为夫看来自从长乐王府衰败后,她被磨炼的性子可异常的刁钻不好对付,可不是原来那个端庄持重的王府郡主了。
如今她来势汹汹的找我们要说法,又虎头蛇尾的离开了,本侯总觉得这件事情有古怪,怕是要不妙啊。”
但是勇安侯夫人,却依旧觉得,苏为钰就是个小丫头片子,丝毫没放在心上的说道:
“那是因为她有誉王撑腰,你上次硬碰硬,正好撞在誉王的手里自然是要吃亏的。如今苏为钰自己来了,还不是被哄的团团转,甚至还把咱们当成帮过她爹娘的大恩人呢,也真是好笑的很。”
勇安侯夫人说完,笑得颇为得意,显然对于自己今天这一手,表示非常的满意。
但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已经坐上马车的苏为钰也在笑,更是很直接了当的断言道:
“莲心是不是觉得委屈,还是没能讨回说法,不过你且瞧着吧,我向你保证要不了多久,勇安侯府的下场,绝对不会比咱们长乐王府当初的惨状好到哪里去,必然毁在勇安侯夫人的言多必失上。”
其实苏为钰没有何勇安侯府,真的闹到不可开交,莲心不是觉得难过,反倒是松了口气。
但是一听苏为钰这话,她不禁心又提起来了:
“郡主为何这样说啊,而且当初王爷王妃,在天牢里处境十分的不好,奴婢去瞧过他们一次的,根本就不像被人接济照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