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为钰此刻是真觉得对不住段衡。
而且局面如此混乱,她也怕自己拖后腿,当即到真老实的不敢乱动了。
“暗卫何在!”
段衡强忍着头晕目眩的感觉,扬声喊道。
就见片刻间,几个身上都带着伤的黑衣暗卫,清一色的跪在了段衡的面前。
但却只有三个人。
“属下等无能,虽然已经阻拦了几波杀手,但还是有漏网之鱼,甚至叫王爷负伤。
请主子责罚。”
段衡赏罚一向分明。
今天,他是临时起意要带苏为钰出府的。
而这府外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想要苏为钰的命,段衡心里很清楚。
今天会发生意外,也是他部署不周密导致的。
“将这里收拾好,不要惊扰到百姓,你们退下吧。”
并未严惩,段衡交代好后,就将要上前扶着他的苏为钰给退开了。
“王爷,你受伤了,不能逞强。”
这时候苏为钰倒不会计较段衡的态度恶劣了。
她全部的心思,都记挂在对方后背的伤势上。
就算段衡没允许她号脉,可是瞧着对方渐渐发黑的唇,苏为钰敢断定那匕首上确实是喂了毒的。
“你是才害我中了一刀,现在又想叫整个帝都的人都知道我段衡伤的很重,甚至需要女人来扶才能走回马,再然后,就会有人趁机对我再次加害不成?”
“我……”
苏为钰被问的哑然了,想有心替自己辩解几句,真不是这个意思。
但苏为钰也忽然才意识到,看似权倾朝野,连锦帝都要一边器重着,一边也提防着的段衡,也并非是人前看着的那般风光无限。
他甚至不敢露出一点势弱的样子。
否则就会有无数人,趁着他虚弱的时候要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苏为钰忽然用手段衡的背上抹了一把,沾染了很多血后,就冲着自己的脸和脖子上抹去。
“你这是做什么……”
段衡瞧得眉头都皱起来了,尤其一想到苏为钰抹在脸上的全都是他的血,没来由的他觉得自己头更晕了。
本来冷的想打寒颤,突然又热的连耳后根就发疼了。
段衡不禁诧异,这究竟是什么毒,叫人忽冷忽热的,还真是厉害刁钻的很。
而苏为钰忽然将他的腰给搂住了。
段衡浑身一僵,顿时凶巴巴的吼道:“你放肆,还不松手,本王说了不需要你扶。”
苏为钰却执拗的又将段衡的手臂,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然后将对方的披风往两人身上扯了扯。
“王爷你瞧瞧,只要小心点,旁人就会觉得是我受伤太重,你扶着我呢。
只要披风挡好了,您呢在表现的若无其事一些,必然不会穿帮的。
你现在中毒,若是走着走着突然摔在地上,那才真是毁形象了。”
苏为钰这话说完,为了表现的自己很虚弱,小脑袋忽然一歪,直接窝进了段衡的怀里。
整个人僵硬的,觉得自己此刻更像个木头的段衡,好半响才迈开第一步。
虽然他真的很想将苏为钰退开。
但是这种被对方靠在怀里的感觉确实不错,迷恋得他甚至有些舍不得动手了。
这一路上走回马车,其实也就百十来米远。
但段衡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中毒,还是因为苏为钰的关系。
那简直比在战场上恶斗一番,还叫他觉得耗损精力。
因此等到回了马车上,段衡再难支撑,瞪了苏为钰两眼,说了一声“真是麻烦”接着人就昏死了过去。
苏为钰被吓了一跳,赶紧为段衡处理伤口。
好在段衡也是常年总被刺杀不断的人,出行有个习惯,都会带着个药包在身边。
苏为钰倒是没为用药发愁。
很快,她就熟练的帮段衡包扎好了,而此刻马车也到了誉王府门前。
“快点来两个小厮,王爷适才多喝了两杯,此刻有些醉了。
赶紧扶王爷回主院歇着。”
知道段衡不愿受伤中毒的事情,被人知晓了去。
因此苏为钰也只说成他喝醉了。
但她不知道的,这样一来段衡这边昏迷的事情倒是找了个好借口搪塞过去。
可无形中却也将另一个人得罪的死死的了,而此人就是小夫人杨氏。
“你说什么!王爷和那个贱人一起出府就算了,还烂醉如泥的被扶回来?
王爷都没陪我吃过酒,竟然和那个贱人把酒言欢,真真是气死我了。”
杨氏气的直接摔了茶盏子。
精致美丽的小脸,此刻气的通红一片,眼中更是带着盈盈雾气,确实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瞧着杨氏动了气,作为她的奶母子,本家姓秦,夫家姓邓的邓秦氏,立刻火上浇油的又说道:
“我的好姑娘呦,这算哪到哪?
老婆子我是怕你受不住,才没继续说下去。
我给了银钱,那扶着王爷回正院的小厮可是亲口说了,王爷下了马车的时候衣衫不整,连外衫都在苏为钰那个贱人的手里放着呢。
这男女间出去吃酒,还这副样子回来,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啊。”
邓秦氏这每一句话,都足以点燃杨氏的妒忌之火。
而她之所以会这样坑害苏为钰,自然是因为两人有仇。
她的女儿,正是才被苏为钰发落的邓女使。
本来仗着有杨氏在的关系,这母女俩再王府内宅,过的可谓相当滋润。
可如今好了。
苏为钰一管家,手里的权利被夺走就算了,女儿也被撵到庄子上去了。
邓秦氏如何能不气?
逮住机会自然要借杨氏的手报复苏为钰了。
“什么,王爷宠幸她了!”
杨氏若说刚才还是妒忌,那此刻却是觉得不安了。
毕竟她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
虽然段衡竟然会来她这里,但她却从未服侍过这位誉王爷。
段衡冷的就像一块冰,虽然容俊朗,器宇不凡,杨氏每每瞧着也很痴迷。
可是稍微凑近段衡一些她都觉得害怕。
加上段衡在她这里,也是没日没夜的处理朝廷上的事情。
杨氏一肚子委屈也不敢表露出来。
她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被锦帝送来这一点。
在王府内才如此张扬跋扈。
但如今段衡竟然宠幸了苏为钰,她如何能不害怕?
若是第一宠妾的身份都维持不住了,她一个都没被恩宠过的女人,哪里还有容身之处。
越想越害怕,就越发容不得苏为钰的杨氏,当即就觉得,或许趁着段衡还没醒酒,现在是唯一能除掉那个贱人的大好时机了。
否则一旦这贱人有了名分,再想动手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