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换成旁人,圣驾亲临,那必然是感到蓬荜生辉,更是诚惶诚恐的立刻就会去接驾的。
但是再瞧段衡,淡淡的一笑,竟然丝毫要出屋去接驾的意思都没有:
“陛下不就是愿意瞧见本王病了,而且越是病入膏肓,他越是高兴嘛。因此不急着去见他,就说本王病的难以起身,实在无法立刻去接驾,恐怕还要叫陛下多等一会。”
文先生不禁笑出了声,眼中却全是赞许之色的说道:
“王爷这般安排到是巧妙,反正您无论是不是表现的恭敬有加,在陛下心里都是想要除掉您的。倒不如借着遇刺和温毒的事情,将陛下晾在外头,他心里不安了,反倒接下来小动作会少很多。
咱们就等着郡主带来好消息,只要长乐老王爷,真的能从北边被接回来,锦帝怕是更加寝食难安,一个长乐王他对付起来都颇为的吃力,到时可就无暇再来找王爷您的麻烦了。”
苏为钰被提及,段衡的神色间,闪过一丝担忧:
“就是因为长乐王,绝对不会被允许回来帝都,为钰此次前去,可比我的处境要艰难多了。瘟疫能不能救治好,我若没猜错的话,锦帝都会要了她的性命,因此我要保住她,绝对不能叫任何人伤害她一丝一毫。”
文先生如今,对苏为钰也没那么排斥的。
毕竟上次和段衡一番长谈后,文先生的想法也确实改观了不少。
因此不再觉得女子无用的他,就更能发现苏为钰的闪光点了。
结果这一留意不要紧,文先生如今都对苏为钰那是越来越佩服了。
因此段衡的这番话,文先生以前那绝对是反对的,不愿叫誉王府因为苏为钰去涉险。
可如今他却是连连点头,提及苏为钰的安慰,他那反应瞧着比段衡都要来的紧张在意:
“确实如此,一定要确保郡主的安全,在下如今都在隐隐的盼着,等到将来王爷和郡主顺利大婚了,你们生下的孩子可是真正能继承皇室储君之位的,正统皇室血脉。
说起这个,在下就有些想不明白了,郡主为何要去扶持一个随时会被废黜的太子,这可不是明智之举,毕竟还是血亲才靠得住啊。”
段衡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忍不住说道:
“为钰自从王府生了变故后,人也变得更有主见和城府了,因此她绝对不是个,会甘于被困在内宅里相夫教子的人。扶持太子有她自己的深意,而且我和她连大婚都为成了,谈孩子就更过于的早了,如今若是太子羽翼渐丰,到也的确可以叫锦帝忌惮之下,分去一部分我誉王府被针对的压力。”
见段衡这般说,文先生觉得也有道理,当即也没在说什么。
而段衡就这么慢悠悠的用完了早膳,然后才去见的锦帝。
只是他和文先生说话时,那可是中气十足,精神头极好的。
可是等到他见到锦帝的时候,却是一副病容憔悴的模样,甚至于一路走进正堂就没停下过咳嗽。
到了锦帝跟前,段衡更是颤抖的要跪下请罪道:
“微臣真是该死,陛下您亲自前来探望,可我却迟迟没能从病榻上起来,如今总算缓和过来一些,就赶紧来拜见陛下了。”
向来只有锦帝叫别人在外头候着见他,何时有人敢叫他这般一等就是一上午的。
还真别说,锦帝适才,若非耐性还算不错,恐怕早就拂袖离开了。
但是如今瞧着段衡,果然一副虚弱不堪的样子,锦帝到觉得之前的时间没白等,神色顿时也缓和了不少,更是伸手将段衡拦住不许他下跪:
“你我君臣之间,本就不该有这么多的虚礼,而且你如今和为钰那孩子都已经赐婚了,她可是朕最疼爱的侄女,如今在朕的眼里啊,誉王你就如同我皇室的晚辈一样,听说你病了,而且还遇刺了,朕实在是担心的很,不亲自过来看一眼终归是不放心的。”
段衡这一跪虽然免了,但他还是立刻拱手拜谢道:
“真是叫陛下为我担心了,臣实在是受之有愧,本来该为朝廷做更多的事情,可是奈何我这身子骨不争气,之前为钰没离开前,就说我必须得静养,否则可能今年都难以撑过去,因此臣下恐怕在为钰回来之前,都无法再去朝堂,只能在这处别苑养病了。
至于刺杀的事情,昨天确实闹出了些风波,却不料陛下竟然知道的这样快,而且还亲自过来了,这也是微臣万万没有想到的,莫非陛下是知道了什么线索,能帮微臣将幕后真凶抓出来吗。”
段衡这番话,说的时候就透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口吻。
锦帝听得这叫一个尴尬,但是他坐在皇位上这么多年,也是早就喜怒不形于色了。
因此就见锦帝,露出一副悲愤的表情,他早在来的路上,就将说辞想好了,此刻那是毫不犹豫的立刻说道:
“这幕后之人啊,怕是要叫誉王失望了,但是若真说这件事情怨谁,那朕到是脱不开关系了,因为你身边的洪安,其实是龙士一族的人。”
锦帝知道这件事情,随着洪安的身份暴露,无论昨天他说没说出自己龙士的身份,但段衡想要查出来并非什么难事。
因此索性锦帝就自己给说了出来,反倒还能显得他坦荡磊落,与此事没有关系了。
而段衡也没露出惊讶的表情,也很坦然的一点头说道:
“没有错洪安在临死前,已经承认了自己龙士的身份,而臣因为身体迁安,因此无法亲自去宫里面见陛下,如今您亲自来了,那段衡也就多嘴问一句了,向来龙士只听从皇帝一人的命令调遣,因此陛下是要杀了微臣对吗。”
段衡问的过于直接,瞬间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重起来了。
而锦帝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没有顾忌的就将话全摊开了说,当即反倒他变得被动了,这话无论怎么答,仿佛都难以撇清关系了。
不过就在这时,郭年忽然跪在了地上,更是冲着锦帝连连叩首的请罪道:
“陛下此事都怪奴才,一向您都是叫奴才和龙士接触的,这洪安是当年龙氏一族放到大营里历练的后辈,结果奴才竟然忽略了这件事情,谁曾想他就擅自行动,竟然将咱们安国的战神,视若功高震主的佞臣了,如此才有了昨天的刺杀,一切都是奴才的错,若是誉王殿下难以息怒,陛下您就赐死奴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