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馨儿是她成为内宅的管院后,拨到她身边伺候的。
虽然瞧着天真浪漫,好像没什么心思,但是苏为钰依旧无法信任她。
就见苏为钰忽然捂住额头,露出痛苦之色说道:
“难得可以出去,而且还能赶上庙会,可是昨天杨夫人罚的太狠,我如今额头上的伤害隐隐作痛。
不过是坐起来一会,都觉得头晕眼花的厉害。
你自己去吧,就不用等我了。”
馨儿同情的看着苏为钰,并有些自责的说道:
“哎呀,都怪我不好,一高兴竟然忘了苏姐姐你养伤的事情了,还把你给叫醒了。
那姐姐你好好待着休息,我瞧见好吃的好玩的到时给你带回来。”
馨儿性子活泼,而且爱说爱笑的,每天里跟在身边,倒也是热闹的很。
苏为钰点头应下,又给了她一两的散碎银子,叫她随便花用后,就目送馨儿离开了。
王府开了恩典,这内宅的丫环小厮,自然全都出府了。
有的结伴逛逛庙会,有的则回家探望亲人。
等到苏为钰确定无人后,也换了衣服,悄然带上几两银子准备出府了。
之前她就和莲心约定,等到出府后,莲心就住在帝都内的揽月居。
那里是一处客栈。
因地处西北角,颇为的僻静,常年也没什么客人。
对于当初的长乐王府来讲,根本就不在意这处产业,反倒是成了压箱底的东西。
出事后没被查出来保留住了。
而揽月居由于不赚钱,就给王府上了年纪,又无子女瞻仰的老人们搭理着。
也算给他们各容身之地。
因此,这里的下人,可以说不单单都是长乐王府的家生奴才,而且个个都是一辈子待在王府的,很是忠心不二。
等到苏为钰一进了揽月居,正在扫地的一个五十多岁的阿婆就立刻将她认出来了,激动的眼里含泪向着她便跪下了。
“前些天瞧见莲心姑娘,我们就盼着郡主您什么时候能过来。
瞧着郡主可清瘦多了,一定是在王府受苦了吧。”
苏为钰身为王府的郡主,说实话,处了身边伺候的丫环小厮,这偌大的王府里里外外的下人无数,她根本就记不住谁是谁。
但是这并不妨碍王府的下人们每个都认识她。
毕竟,长乐王有两子一女,最疼爱的就是苏为钰这个女儿。
那简直就是掌上明珠。
揽月居内本就全是王府伺候的老人儿了,他们怎么会不认识苏为钰呢。
“快起来,如今长乐王府已经没有了,我也不是什么郡主了。
你们在这样给我叩头拜见的,若是叫有心之人瞧见了,造谣生事出去,说我还端着郡主的架子,那反倒是害了我。”
苏为钰这些天对于所谓的忠仆,到底有多执拗,她在誉王府也算领教过了。
实在不愿意,也不忍心五十多岁的人,还对着她见面就拜,说话也得弓腰低头的。
劝既然指定无用,那苏为钰就直接拿自己的安危说事。
果然老夫人一听这话,赶紧就起身了,却还是忍不住抹了把眼泪: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咱们王爷是皇室正统。
您虽然受封郡主,但和公主比起来那也是一点不逊色,可谓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啊。
结果现在竟然落了奴籍,还要去誉王府当差做事。
老奴只要一想到您受得委屈啊,这入夜后气的都睡不着觉。”
苏为钰听完真是哭笑不得。
还不等她说话呢,许是听见动静了,莲心扶着个一头白发的老爷子走了出来。
瞧见苏为钰,莲心高兴的立刻说道:
“郡主您怎么来了,我还想着您要过几天才能脱身来这呢。
赵妈妈您已经见过了,她是以前负责咱们王府厨房的管事,后来年岁大了就来揽月居帮忙了。
我身边这位是齐掌柜,以前是王府的账房先生。
今年都七旬的高寿了,但是眼不花耳不聋,算起帐来啊很多后生还是比不过他呢。
现在客栈的账都归他老人家打理呢。”
别看齐掌柜的年纪,比赵妈妈还要高出好几十岁。
但见了苏为钰也一样不例外,直接就要下跪请安,好在是被拦下了。
等到苏为钰将对赵妈妈的话,和齐掌柜也说了一遍后,这老爷子才算勉强答应以后不跪了。
揽月居也没有生意,冷清的很,苏为钰就在大厅内坐下了。
她笑着说道:
“我如今不是郡主了,你们还肯把我当主子看待,也不怕被王府连累,继续待在揽月居内,我真的十分感动,而且很佩服你们。
以后咱们就和自家人一样,你们也快坐吧,都别拘束着了。”
苏为钰平易近人,两位老人推辞不过,也全都落了座。
这里里外外的事情,全都归齐掌柜。
就见他立刻说道:
“莲心姑娘来了之后,我们知道郡主要接管客栈,别提多高兴了。
虽然这里生意不景气,但关键时刻卖了也是能换些银子的。
后来又听说,郡主手里,还有帝都外一处庄子的地契。
老奴我就自作主张,将客栈内两个老伙计,派去接管庄户了。
他们和我一样,虽然是上了年纪的,但是年轻时就负责王府外院的采买,做的也是管事的事情。
这庄户一定能帮郡主打理的井井有条。”
长乐王府都没了,可是齐掌柜这些老人,一还认她这个郡主,二来也没趁乱变卖铺子跑路。
绝对是值得信任的。
加上苏为钰如今正好也是缺人的时候。
齐掌柜的这个安排,简直是太合她的心意了。
正想问问别的事情呢,忽然就见得两个少年互相挽扶着走了进来。
个字稍微高的那个怯生生的说道:
“我们家里遭了旱灾,爹娘都死了,我和弟弟一路乞讨来到了帝都,如今也是三天没吃过东西了。
还望诸位好心肠,就给我们口吃的吧。
什么残羹剩饭都可以,我们兄弟俩要是不死,以后一定报答各位的大恩大德。
尤其是我弟弟,他还得了风寒,再不吃东西怕是撑不住了。”
少年说完,强忍着眼泪,跪在地上就开始磕头。
没两下脑门就见了血,可他依旧不肯起来,一个响头接着一个响头的磕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