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迟的嘴唇发干,她做好人好事的时候,可没想到还得和云曾洞房花烛啊!
骑虎难下、自讨苦吃、进退两难、自作自受……一连串成语蹦到她的脑子里,放烟花一样地绽开,一时间她不知道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愣着。
“伯父好歹是个男子,有些事情不方便和大侄女儿多说。”豫子堂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若是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去问问队里的女伙计,她们都多少懂些。”
“……好。”穆迟僵硬地一点头,起身,转身朝着帐篷走去了。
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一个人跟了上来。穆迟转身一看,云曾竟然跟了过来。
“你……”穆迟愣了一下,“你……”
云曾静静地看着穆迟,眼神无辜:“小姐,我没有能去的地方,若是你不介意,我就睡在帐篷口,行么?”
“好吧。”穆迟叹了口气,“但是不要随便进来哟。”
穆迟满心不乐意地钻进了白色的布帐篷,虽说这个帐篷已是“大帐篷”,但是依旧不算大,面积约等于她在花时雪房间的三分之一,好在行李都放在马车里,帐篷里空空荡荡的,只放着简单的木制行军床和床上的小铁盒子。
穆迟迟疑地拿起那个小铁盒子,打开,一股中药的味道袭来。这里面是淡紫色的膏体,她戳了一下,很容易戳了个洞。
“这是……什么……?”穆迟奇怪地问。
“这是润滑膏。”云曾的声音轻轻地响起。
穆迟倒吸一口气,转身一看,云曾就站在帐篷的门口,单手掀起帘子。
“云曾……我不是说……不准进来么?”穆迟被吓了一跳,忍不住说。
“是,小姐,但是我没有进来。”云曾淡漠地回答。
穆迟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他的脚确实正好站在账外,忍不住“啊”了一声。
“小姐,你可是要我离这里远些?”云曾静静地问,目光平静。
“嗯……”穆迟迟疑着。
一阵凉风灌了进来,这让穆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看了看远处。
杨清正一脸阴沉地拎着红酒壶路过,他在路过的时候,还往这边瞥了眼,目光不是很友好。
穆迟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示意云曾进来。
这风这么大,这杨清这么可怕,把云曾留在外面,实在是有些不近人情。
可是云曾没有明白穆迟的暗示,依旧站在门口。
“进来吧。”穆迟只好说,“外面挺冷。”
“小姐?”云曾依旧不明白穆迟的意思,“您是要我现在进到帐篷里?”
“啊,进来吧。”穆迟不耐烦地道,“这里应该也够我们两个住了。”
云曾依旧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穆迟,几乎是一动不动。
“怎么了?”穆迟看着云曾,“你怎么不进来?”
“……没什么。”云曾的耳朵慢慢地红了。
“快来吧!”穆迟招呼他,“外面太冷了。”
云曾垂下了头,似乎在犹豫。
“快啊!”穆迟打了个寒颤。
云曾终于在穆迟的催促中,慢慢地走了进来。
但是他只走进来三两步,就停住了。他低着头,低垂着目光,有一点不知所措,耳朵慢慢地红了。
“别这么拘谨,就当是自己家一样。”穆迟笑道,她随便地把手里的铁盒子放到了地上,兀自去铺床。
当穆迟铺好了床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云曾的手里捧着那个铁盒子,而且盖子也重新打开了。
“你拿这个干嘛?”穆迟愣愣地问,“有一股怪味儿,扔了吧。”
“我们不用这个么。”云曾低声问道,身体几乎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