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穆迟彻底愣住了,“用……什么?”
云曾淡漠地看着穆迟,但是鲜红的耳尖出卖了他的内心。穆迟看着他面红耳赤的样子,恍然大悟。
“我不是那个意思……”穆迟小声道,“我只是看外头风大,所以就让你进来暖和暖和,我的意思是,出于人道主义。”
云曾轻轻地歪了歪头:“小姐,您不准备——”
“当然不!”穆迟叫了起来,“不不不!我叫你进来就是单纯地收留你而已!”
云曾点了点头,把一直捧着的润滑膏放到了地上。
“是我误会小姐了,对不起。”云曾轻声道,“多谢小姐体恤我。”
“来,这床被子给你。”穆迟说着,把怀里的棉被扔给他,“你自己找个地方睡,尽量不要发出动静,我睡觉浅。”
“……是。”云曾抱着被子,坐到了一边的稻草上,把自己围了起来,整个人显得臃肿可爱。
这帐篷里的空间本来就小,这行军床又占了绝大部分的面积,云曾也没有格外的地方躺着了。
穆迟狠了狠心,也不去管他,而是自顾自地和衣躺下,一时间空气中寂静无声。
“算了。”穆迟叹息道,“你上来睡吧。”
“小、小的不敢。”云曾用力摇了摇头,“不必了。”
“云曾,我没有狎面首的习惯,所以我不会碰到你一个衣服边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云曾小声地说道,“若是小姐没有这个习惯,不想碰我,那我不应该靠近小姐,我怕冒犯了小姐,也怕小姐对我心里生厌。”
穆迟又叹了口气,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那就随他去吧。反正帐篷里倒是暖和,地上的稻草也蛮厚的,在这里待着,肯定比在门口要好得多。
就这样,他们这样睡了一夜。第二日穆迟起床的时候,却发现云曾靠在行军床上,斜倚着睡着了。他的姿势有点怪,看着挺不舒服的。
穆迟蹙眉,伸手推了推云曾,但是后者却低哼了一声,依旧没醒。她赶紧伸手,去摸了摸云曾的额头,可立即被烫得缩回了手,手指蜷缩了一下。
好烫……云曾发烧了。
穆迟赶紧把他拖到床上,又盖上了被子,便出了帐篷,去找这队里的随行大夫。
这茶商一路颠簸,队伍里是一定要带上随行大夫的。很快,她就来到了大夫的帐篷前,不过里面空空如也,人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在附近找了找,最后在潺潺溪流边找到了正在用盐刷牙的大夫。
“大夫,云曾发烧了,你赶紧过来瞧瞧吧。”穆迟焦急地说。
“小姐,一个面首罢了。”大夫掬起一捧水,漱了漱口,慢慢地擦干脸颊,这才起身,“犯不着为了他这么着急,再急坏了身子。”
穆迟一听,哎呦呵,大家都是人,你搁这儿还弄上三六九等了。再说了医者父母心,你的父母心跑哪儿去啦?可她又不敢当面给顶撞回去,万一惹恼了这大夫,不给云曾好好看病,咋办?
“大夫,您过来看看嘛。”穆迟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塞进大夫手里,“这就算辛苦费啦,您辛苦,实在辛苦。”
“哎哟,这我不能收啊。”大夫赶紧把银子塞回去,“我在这里给人瞧病,东家给发工钱,若是再格外收费,实属过意不去,更何况您是小姐,哪有小姐格外给的道理。”
但是这大夫再也没说废话,直接跟着穆迟去了帐篷,来到了云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