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迟在恍惚中感觉有人撕开了她的衣裳。
“不要碰我!”穆迟在自己的脑子里大喊,“臭流氓!给我滚开!”
但是下一秒钟,她的腹部就有了穿刺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虫子在啃食皮肉,又像是一排小梳子狠狠地扎过去。但是随着这种穿刺感不断地加重,她突然明白了——这是有人在用针线缝合她的伤口。
“疼!”穆迟一下子醒了,“好疼!”
“小姑娘,你可不要动,否则咱这针头就撅进去了。”一个女声道,“要是针头留在了你的体内,我可管不了啊。”
穆迟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榻上,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在她的身边,缝着她肚子上面的伤口。
“你是谁?”穆迟问道。
“我叫阿芙。”女子生硬地回答道,“我是这里的大夫。”
“这里?这里是哪里?”穆迟追问。
女子没有回答,反而是加快了缝合伤口的速度。闪着寒光的针刺向了穆迟的皮肉里,很快她肚子上的伤口就被缝好了。一道难看的线条像蜈蚣一样,躺在她苍白无瑕的小肚子上,相当难看。
“你这手艺也不咋地呀。”穆迟忍不住感慨道,“你以前应该是兽医专业的吧?”
“我以前只是给村里人随便看看小病的赤脚大夫。”阿芙冷冷地回答道,“当然,在我被俘虏上山以前。”
穆迟一惊,她赶紧坐了起来。这里是一间黑乎乎的房间,除了床榻什么也没有,窗口又高又小,那高窄的窗口透进来一些光。这光真刺眼。她挡了挡自己的眼睛,瞳孔在颤抖。
“这么说来我被那群山贼虏上山了?”穆迟突然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那云曾!云曾呢?!”
“不要过度激动。”阿芙冷静地说道,“你说的那个男子已死,他们已经把尸体埋了。”
穆迟愣愣地看着阿芙,后者端起托盘走了出去,托盘上还放着剪刀和药物。
云曾已经死了,他为了保护自己已经死了。这个可怕的现实就像钻子一样,生生地钻进她的脑子里,让她的心脏发疼。那个男孩已经死了。他再也不在了。
“请等一下!”穆迟一下子坐起来,“除了我之外,我的同伴们,还有谁被抓来了?”
“没有了。”阿芙的声音安静地说,“只有你一个人。”
“那他们、那他们,其他的人还活着吗?”穆迟紧张地问。
她害怕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生怕得到什么不好的回答,可她早就已经有所预感。
“据说已死了很多,但是老板们都逃走了。”阿芙说,“死掉的人都已经埋起来了,就埋在半山坡。”
穆迟捂住了脸,慢慢地,眼泪濡湿了手掌。一阵巨大的悲伤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支撑不住地倒下。
阿芙扶住了穆迟,让她躺下。
穆迟重新躺下,腹部的伤口很疼。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不要激动。”阿芙冷漠地说,“否则伤口会裂开的。”
穆迟仰面捂住脸,眼泪横流。
阿芙从怀里取出手帕,扔到穆迟的脸上,便离开了。
随后,外面传出了铁链子哗啦啦的声音。
穆迟意识到,她被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