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棋泣不成声，泪眼朦胧的看着华天扬。
“华教授，其实……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赵敏儿和蒋芳芳，我也不想和她们一样欺负王静的。但是，如果我不和她们一样，她们就会像对待王静那样对待我的……”
叶子棋泪流满面，在宿舍里，她总是觉得对不起王静，也背着赵敏儿和蒋芳芳给王静送过礼物。
华天扬默默轻叹一声，柔声说道：“叶子棋，赵敏儿和蒋芳芳的做法确实是错的。但是……你今天就是因为想要蒋芳芳也出钱所以才吵起来？”
“嗯！”
叶子棋擦了擦眼泪，说道：“其实我没想过要杀芳芳。我只是想要让她出一部分钱，我真的没能力了。但是她却拿那件事威胁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当时我很生气。”
“芳芳讽刺我，说我是乡巴佬，说我装大方，说我永远都别想真正成为和她们一样的人。我……我把她当朋友，她却只会挖苦我。我一激动就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
叶子棋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刺入蒋芳芳的身体里，鲜红温热的血落在手上，蒋芳芳惊恐而又痛苦的眼眸就这样望着她。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吓得六神无主。
华天扬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发现视频已经断了，李瑞祥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他眉头一皱，随即又将手机放回了口袋里，继续给叶子棋递橙子。
“叶子棋，你拿水果刀刺了蒋芳芳一刀吗？还是……”
“就一刀，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一刀她就死了……我不是故意的，华教授，我是不是也会死？”
叶子棋扑过来紧紧抓住了华天扬的手，通红的双眼写满了绝望。
“那你还记不记得，王静是什么时候来的？”
“王静？”
“对，仔细想一想……”
“我……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芳芳好像提起过，让王静今晚过来一趟，有话要跟她说……”
华天扬一直观察着叶子棋的肢体动作，他站了起来，轻声安慰道：“叶子棋，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你尽量让自己冷静一些，如果想到其他什么就马上跟警方说。现在，只有你自己能帮你自己了，知道吗？”
叶子棋无言以对，绝望的瘫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华天扬走出了叶子棋的病房，李瑞祥带着他来到医院的餐厅。已经是深夜了，餐厅里除了他们两人之外，空空荡荡。
“你刚才发信心告诉我，蒋芳芳致命一刀是刺中了心脏？而且她身上有两道伤口？”
当时华天扬有些疑惑，特意问了叶子棋这个细节。
一刀，还是两刀，关系到叶子棋究竟是过失杀人还是蓄意谋杀。
“刚才法医那边给我传来了消息，其他的东西还没有验，但是这两道伤口却是很明显的。致命伤就是刺入心脏的那一刀。另外一刀在小腹，是生前造成的伤口。那道伤口虽然深，可是并不致命。”
根据法医提供的线索，李瑞祥也觉得有些疑惑。
“凶器就是现场找到的水果刀，刀上门只有叶子棋一个人的指纹。依你看……叶子棋刚才有没有撒谎？”
“我又不是测谎仪，我的判断做不到百分之百的精确。不过根据我的观察，我觉得她说的是实话。小腹那一刀应该是她刺了，至于心脏……”
华天扬的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你别忘了，现场还有第三个人。”
“你是说王静？”李瑞祥想起了那个瘦弱到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王静。
“王静从上楼到报警，前后一共有五分钟的时间。根据叶子棋的说法，她刺了蒋芳芳一刀之后也晕了过去。虽然我们不能把时间精确到分秒，可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王静在现场是有过停留的。”
“乘坐电梯到蒋芳芳和叶子棋居住的那一层，最慢也只需要一分钟。那么多出来的四分钟，王静做了什么呢？而且你别忘了，到现在为止，赵敏儿死的那一晚，王静依然没有不在场证明。”
华天扬的分析很客观，并没有因为王静值得同情就迷失了理智。
“你这么一说……根据叶子棋的口供，其实王静有杀了蒋芳芳和赵敏儿的动机。她们长期对王静使用语言暴力，足够让一个人精神受到重创。不过……”
华天扬和李瑞祥相互看了一眼。就算他们的分析是客观的，也免不了给王静加同情分。
“走，去看看王静。”
李瑞祥不让华天扬回去休息，两人又一起去了王静的病房。
王静比叶子棋要冷静的多，她的身体没有大碍，医生检查过后只是说她受到了惊吓，休息一会儿就会没事。
“王静？”华天扬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王静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华天扬，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华教授……”
“你还好吗？”
“我……应该没事……”
“你能不能录口供？”
王静朝着李瑞祥看了看，说道：“可以。”
李瑞祥在王静对面坐下，问道：“你今天晚上为什么会去找蒋芳芳和叶子棋？”
“我接到芳芳的电话，她说有事找我，然后我就去了。我刚刚进门就看到……”王静的脸色骤然惨白，呼吸都急促起来，许久才逐渐恢复平静。
“我看到芳芳倒在地上，小腹上全都是血……我很害怕，忘记了惊叫，我出于本能还紧紧捂住了嘴巴。我看到子棋把水果刀从芳芳小腹拔出来，又刺入芳芳的胸口……”
李瑞祥和华天扬不动声色的交换了眼神。
叶子棋和王静，她们两个给出了不同版本的口供。
李瑞祥很快就结束了谈话，带着华天扬走出了病房。
两人心思沉重的往停车场走。
“你觉得，谁的话可信度更高？”
华天扬顿了顿，摇摇头没有发表意见。
“我觉得，理论上王静的可信度更高一些。叶子棋说自己只是刺了蒋芳芳一刀，也有可能是在扰乱警方的调查视线，为了给自己减轻罪名。”
华天扬停下脚步看着李瑞祥，认真的说道：“你的这个假设是建立在叶子棋是凶手的基础上。我觉得……可能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