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林渡口在京都城郊东南八里外,是洛安城最为繁忙的渡口之一,渡口对面的禾山,山中遍植红枫,是一片有名的枫树林,每到深秋,枫林渡口的对面像层林尽染了一层红砂,如入画中一般。
枫林渡口也是因此得名。
靠近洛安,来来往往的商旅,车马不停,络绎不绝,十分繁闹。
张之徽之所以将地方选在这里,也是有要让李维在天下人面前颜面扫地的想法。
而蜀山张之徽与人比武的消息在这三日的时间也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
或许没有什么人知道李维的名字,但是张之徽可是蜀山掌教的孙子,而且人长得俊朗,武艺不差,更是江湖新秀里排的上名的,知道他的人可不在少数。
听说这位蜀山掌教的孙子要和人比武,虽然并不知道对手是谁,但能被张之徽如此认真对待,京城的民众自然相信对手的实力也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很早就有人来渡口那处空地前等候,想要等到比武时可以占据一个好位置。
李维此时正坐在渡口旁那个茶铺,茶铺不大,往来的人都着急着入城或是出城,自然没什么人会坐在这里喝上一口水,更多的还是渡口上的力工。
但今日人却很多,多是那些过来看热闹的。
李维的这张桌子上就另外挤了两伙人。
一个商旅打扮,另一个则是江湖里那个门派的弟子,但估计也只是什么小门小派的,毕竟那些大门大派可是出门少说也是七八个人一起。
“兄台也是来观看这次比试的?”李维本想静静的喝着自己的茶,却没想到这二十多岁的门派弟子主动开口。
李维只好对他笑了笑:“凑热闹而已。”
“那兄台可知道这一次与蜀山张少侠对敌的是哪一位高手?”他一副自得的表情像是等着李维去问他。
李维也就顺着他的意思问道:“这个我还真的不清楚,但看来兄台是知道,不知道能不能告诉。”
对方果然得意的笑道:“我也是偶然从一位乡友口中得知,但能够和蜀山张少侠决斗,也当真是一位不得了的人物。
听说那人竟然是早已经失传江湖百年之久的风月静阁的天下行走。”
李维的眉脚略略动了下,这定然也是那位长公主的意思,恐怕是有意要将自己倾心风月静阁天下行走的消息弄得天下皆知,这样天下再有想要一亲芳泽的世家公子,便不得不考虑风月静阁的实力。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李维还记得昨日姜林将自己找过去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可是李维就算再如何去解释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姜林都不加以理睬。
但好在他和沈灵思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成功率不过半开,但他也只能无奈接受姜林的要求。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闹得这么轰动。”李维只附和了句,没有和对方聊下去的想法。
但对方对李维的反应显然不是很满意。
“兄台听说过风月静阁?”
李维才明白过来,这家伙是想要和自己炫耀对这隐秘门派的了解。
但他可没有兴趣继续听下去。
“听说过。”说完,他站起身:“我还有事,兄台自便。”
在那名弟子疑惑的目光下,李维迎向了一个正在茶馆不远处等待的一人。
但那人见到李维走来,却没有一点反应,甚至好像压根就没有看见李维一样。
李维只好主动开口。
“兄台可是从河北来的?”
那人这才回过头来看向李维,却摇摇头道:“不是,我是从江东来的。”
“那兄台应该知道江东的黄鹤楼吧?”
“黄鹤楼在湖北。”
虽然只是简单的对话,却是用来证明各自身份的办法。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玉清教可是反教,处事自然要十分谨慎。
“是李兄弟?”面前这个玉清教的弟子小心的问道。
“是我。”李维答道。
“沈星使交代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完成。那位蜀山派的张少侠早些时候前往了海华寺上香,现在已经返回,估计很快就会到枫林渡口。”
李维点了点头:“好,他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没有,一切都按照我们计划之中在进行。”
李维点点头,便与此人分开,朝着枫林渡口那处被围的严实的那块空地去了。
正在此时,便听到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那是一匹骏马,只从毛色与形体来看,便不难看出。
而张之徽又是一副俊朗少侠的模样,顿时就引得众人为之侧目。
很快,马蹄声已然近了,张之徽勒住缰绳,一声马啸,前蹄高抬,一个帅气的停马动作又引得众人欢呼。
似乎张之徽也特别享受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
他扫视一圈,但是并没有找到李维,冷笑一声,心中暗想着,定然是李维心中害怕,所以不敢再来了。
况且,今早他前往海华寺特意卜算了一卦,今日之事会非常顺利。
他向来信奉神明,每逢大事,都一定要去祈福,而今日的卦象更是极其顺利,他信心十足,定然能够在众人面前将那个沽名钓誉的家伙给揭露于世。
但是与众人在一起等了很久,却还是不见那个家伙的到来。
莫不是真的怕了,所以连面都不敢露?
然而在心底,他却又感觉李维一定会出现的。
取下手中的剑,插在一旁,这剑虽然比不得敕魂,却也是蜀山派的名剑,且从自己十二岁开始就一直随身携带,剑名落槐,他与此剑心意相通,便是施展蜀山派的剑法,也能够做到剑如臂使。
而今天,他就是要此剑来破邪除奸,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扬一扬他蜀山派的名声。
便是在此时,李维也终于是准备露面了。
他看了看四周被张之徽给吸引了的目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一道光辉从天边照耀,明亮的阳光像是金光一般将云边给照耀仿佛神明降世,张之徽望着这一切,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