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官差闷哼一声，捂住胸口跌在地上，喘 息着想要起身，但几番挣扎，未能成功，似乎伤的不轻。
但他不想束手待毙，眼见男人正在跟同僚缠斗，伸手从腰间摸出两把飞刀，眯起眼睛瞄准男人的后脊，一扬手，刚要掷出，一把改锥，已经深深的刺进他的喉咙。
“额！噗……额……”
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转过头去，就见一个双眸清湛的小姑娘正站在她的身侧，胳膊伸过来，小手正握着插 入他喉咙的改锥。
见他不死，小姑娘神色不变，歪着脑袋，一脸天真烂漫，却毫不留情，用尽力气将改锥拔 出来，又刺了进去。
这一次，官差彻底没了声息。
这时，男人也解决了自己面前的官差，他猛地转身，和司马瑶四目相对。
他是杀人如麻的杀手，不管面对任何人，哪怕是老幼病残，也没有半分的悲悯。
可是，他发现，这小姑娘的眼神，竟和他十分的相似。
所不同的是，他是麻木不仁，而小姑娘，则是还没到产生敬畏生命的年纪，就遇上了许多生死之事，所以天真清湛的眼眸中看似没有邪念，其实，冷的可怕。
当然，这不是司马瑶第一次杀人。
正是乱世，从幽州到京城长路漫漫，不知道多少人想打她的主意，把她掳走，卖掉，更有流浪的难民，吃野菜树根久了，馋点肉星，频频朝她投以野兽一般的目光。
靠着从家里带出来的改锥，她一路葬送了六条人命，才安然到达晋阳城。
所以对于杀人，她已没什么感觉。
“为何帮我。”
“你是太傅的敌人，我也要杀太傅。”
“为何要杀太傅。”
司马瑶道：“我与他有仇。”
男人了然的垂下了眼眸，这世上与太傅有仇者，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包括他自己。
他便不再多问，蹲下身开始搜查官差的尸体。
司马瑶好奇的看着他的动作，不一会儿也学着他的样子，打开一个官差的包袱开始翻找起来。
看到水壶便包起来喝，发现干粮就拿起来啃。
她赶了这么久的路，又在树林里过了一夜，几乎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男人找到钥匙，打开手腕上的铁链之后，起身就走。
“等等我！”
司马瑶回头看了眼阿爹的坟头，转身就朝追着男人跑了过去。
男人停住脚步，语气已是有些不悦：“跟着我做什么。”
“我……”
司马瑶看着他，实话实说：“你是个好人，我想，我想跟着你，我不会打扰你，也不会拖你后腿，我只想，只想跟你学本领，杀人的本领。”
男人冷道：“第一，你跟着我就是打扰我。第二，我不收徒弟。你找别人吧。”
说完便不再理会她，并加快了脚步。
一路行至河边，他毫不犹豫，纵身跃入。
河水冰凉刺骨，他却觉得舒适，洗尽一身污泥，便先上岸把衣服晾在枝头，这才重新扎进河中，如鱼儿一般畅快的游了起来。
全身筋骨舒展而开，心情也好了几分，他猛然从水面钻出，手里还握着一条肥硕的大鱼。
赤身上岸，走到树枝前，却发现，衣服都不见了。
“大哥哥，你在找衣服吗？马上就好了。”
不远处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就见小姑娘背对着他，已经生起了一团火，正把衣服架在活上烘。
不久，她站起身道：“衣服烤干了，你过来换上吧。”
说着她跑到一棵树后躲了起来。
他无奈，走过去拿起树枝上的衣服，果然是干燥温暖。
“出来吧。”
穿好衣服之后，他把小姑娘叫出来，刚要拾起鱼来料理，小姑娘已经先他一步蹲下了身，用改锥剖起鱼鳞来。
他看着小姑娘，默然无语，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坐到了火旁，掰断两根树枝扔进火力，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收徒弟。”
“哦。”小姑娘声音淡淡，又问道，“那我就不拜师，你教我武功就行了。”
他语气不变：“我的武功，不外传。”
司马瑶低下头，有些失望：“那好吧，我帮你把鱼做好，我就走。”
他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放弃。
“鱼烤上了，你自己看着火吧，别烤糊了，我要回去找我阿爹了。”
小姑娘把穿在树枝上的鱼递给他，转身要走，他却忍不住好奇的问了起来：“你还有爹？你爹在哪？”
他见这小姑娘一身脏兮兮的，头发也乱蓬蓬，还以为是个流浪的难民，独自一人迷了路才进入的树林，没想到，她竟然还有阿爹。
既有阿爹，怎么还缠着他？
司马瑶道：“我阿爹就在我们见面的地方，你没看到吗？他的坟头，我垒的很高的。”
坟头？
回想一下，好像是在杀人之处看到一个小土堆，心中瞬间了然，他不禁重新看向司马瑶：“你阿爹已经死了，你还回去，打算在坟前守孝？”
司马瑶摇摇头：“不守。我现在只想找人学本领，杀了太傅为我阿爹报仇。可是，我不知道找谁。既然大哥哥你不愿意收留我，我只能先回去找阿爹。也许，也许我再等几天，还会有人经过呢。”
那怎么可能？
“你保重吧！”
杀手就是杀手，比起无情，没有敌手！
“啊！”
忽然，司马瑶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原来，是一场噩梦！
原来，一切不是噩梦。
她从床上下来，看到这个豪华的府宅，想起这里是盐城，拜年想出去看看。
盐城地处偏南，比起幽州要暖和的多。
司马瑶心情开阔不少，一直玩到了中午才回去。
结果一进门，就看到齐天正坐在房间中央。
他一直在观察司马瑶的反应，见她私自跑出门去都没有半分的愧疚之心，一双眼睛直勾勾的，只管四处乱看，不禁好笑：“你就不怕我是恶人，拐了你到山上卖给山贼？”
司马瑶道：“山贼？你齐大人不是专门抓山贼的吗，怎么会和山贼为伍？”
齐天哈哈一笑，拍了拍司马瑶的脑袋：“这么机灵，我看你也别跟着我了，以后我把你送去梅花帮怎么样？梅花帮里高手众多，而且他们都有专门培养小孩子，尤其是像你这种小孩子的练武体系，你多学学，以后还能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