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鹏飞视线落在弗兰克身上，自然忍不住观察他。
对面的男人金发棕眸，鼻梁高挺，眼窝深陷，薄唇紧抿，一张脸棱角异常分明。
典型的西方人长相，不过看上去不怎么阳光，有些阴鸷。
眼神锐利如刀，直到此刻，目光还盯在伍月身上。
如果不是伍月刚刚对自己那安抚的一笑，陆鹏飞此刻可能要坐不住了。
正想着，弗兰克锐利的眼神扫向陆鹏飞。
陆鹏飞微微抿唇，他一向对人友好，对这个男人倒是绷住了没有露出笑容。
不过眼神依旧称得上温和，温和而强大。
弗兰克微微眯了眯眼睛，视线再度转向伍月，这次的眼神透着些许质问的意味。
伍月却早已恢复平静，被弗兰克这样盯着，她表情依旧淡然。
就在此时，威尔逊已经介绍到伍月身上。
此前他介绍别人时，弗兰克始终恍若未闻。
听到伍月的名字，他却立刻开口，“好久不见，伍。”
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面色都有了变化。
威尔逊听弗兰克这样说，忍不住问道，“弗兰克，原来你之前见到过伍女士？”
通过接触，他已经发现伍月是一个很棒的律师。
既然如此，她之前跟弗兰克遇到过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料弗兰克听了他的话却冷笑一声，接着开口，“何止见到过，伍女士可是我的前任，只是不知道她是否承认我的前任身份罢了。”
话音一落，在场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伍月身上，场面几乎失控。
伍月抿抿唇，吸一口气，淡笑开口，“承认与否，也不过是前任，麦克雷恩先生需要我承认吗？”
弗兰克闻言脸色一僵，显然，无论他回答需要还是不需要都是不适合的。
“无所谓。”
最终他冷冷开口，“就像你说的，反正是前任，我又不会手下留情。”
“……那就多谢了。”伍月随意对弗兰克说了一句，就转开了目光。
看她意思，仿佛确实没把弗兰克当前任，又或者羞于承认两人之间是前任的关系一样。
“……”
弗兰克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威尔逊见状赶紧继续接下来的流程，介绍完以后，双方开始协商。
然而有了这段小插曲以后，双方几乎没了协商的可能性。
弗兰克对于伍月方面提供的资料各种质疑挑剔，态度始终咄咄逼人。
伍月则始终寸步不让。
所谓的协商，很快就谈崩了。
弗兰克带着委托人离开，临走前的话说的十分不客气，“反倾销案件并非一般跨国商业案件，情况如此不利，贵国居然还敢应诉，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最好主动接受我国商会提出的配额制，否则，你们只会受到更严厉的反倾销制裁。”
他的话似乎针对所有人，目光却始终盯着伍月一个人。
伍月抿抿唇，清冷的眸光闪烁，看着弗兰克，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既然我们已经应诉，就没有私下和解的打算，所谓的反倾销制裁，还是等你们在法庭上赢了官司再说吧。”
一场协商就此终结，对方几人离开的时候脸色都不是很好。
尤其是弗兰克，一张脸绷的死紧，脸色十分难看。
……
S&K律所的前台将一行四人送上电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
电梯一路向下，直接停在地下停车场。
几个人全程无交流，两个委托人的表情明显有些僵硬。
电梯停稳，弗兰克回头对侧身对两位委托人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位，这边请。”
此刻的他，脸上已经恢复了自信的笑容，刚刚的阴霾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
两位委托人互相对视一眼，审慎的没有开口。
弗兰克引领两个人走到汽车旁，告别时，非常自信的说道，“两位请放心，刚刚我已经仔细看过对方提供的资料，没有跟对方好好协商，是因为我知道，这场官司我赢定了，所以没有必要。”
两位委托人再次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有些恍然的开口，“所以你刚刚是故意……”
“当然。”弗兰克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笑容，“两位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影响官司吧？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
他的话说的有理有据，两个委托人同时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麦克雷恩先生这样出名的大律师，肯定不会被儿女情长影响自己的判断力。”
“哪有什么儿女情长？”
弗兰克唇角微勾，牵出一丝讥讽的笑容，“不过一个女伴，机缘巧合在一起一个月而已，我刚刚是故意激怒她，毕竟，对手越是暴怒，我们才越是有机可乘，不是吗？”
话会说到这个份儿上，两位委托人自然完全相信了弗兰克的说法。
看他们的表情，这次是真的放心了。
几人又寒暄几句，互相告别。
弗兰克目送委托人的车子走远，渐渐表情凝固，眼神再度变得阴鸷无比。
“……”
一旁的副手律师珍妮见到他这副表情，直接无语。
珍妮不是第一次给弗兰克做副手，两人也共事很多年。
虽然不能说她完全了解弗兰克，但是弗兰克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她至少还分辨得出。
同时她也知道，此刻的弗兰克心情十分糟糕。
“我们……”珍妮带着些疑问的语气开口。
“先上车。”
弗兰克冷冷说了一句，率先走了出去。
珍妮默默跟在他的身后，毕竟是副手，在弗兰克明显心情糟糕的情况下，她并不准备打扰他。
两人坐上车，弗兰克坐驾驶位，珍妮坐在副驾驶位。
跟珍妮意料中的一样，弗兰克并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坐在车里静静等待，阴鸷目光始终盯着刚刚他们下电梯的那个出口。
“……”
珍妮心中有个疑问，却不敢问。
万一人家不走这个出口呢？
弗兰克是业界闻名的律师，她能跟着他打这场官司是难得的机会，因而不她想得罪他。
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珍妮有些坐不住了。
终于她有些试探性质的开口问道，“我们……不走？”
“不走，我要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