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母亲，沉默良久，叹一口气，陆鹏飞说道，“爸，我妈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跟她较真，是为难自己。”
“我什么时候跟她较真了？快二十年了，我见过她吗？从来不见面，我怎么跟她较真？”
“……”
陆鹏飞沉默了。
对于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可背着父亲去见母亲的事，他又做不出来。
“爸，我也几年没见我妈了，我就是想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呵，我看你就是瞎操心，衣食无忧自由自在的过着她想过的日子，她会过得不好？过得不好的人是我！”
“爸……”
陆鹏飞声音透出些无奈，“您不是知道我妈是什么样的人吗？您不是也默认了她这样生活吗？”
“我那是我倒霉！我选择她我活该！你能一样吗？你都不是自己选的你负什么责？世界上有她这样当妈的吗……”
“爸，我都已经长大了，你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她是我妈，我不想听你这样说她。”
“陆鹏飞，她这样你还护着她……”
“爸，你骂她你就开心吗？我跟你一起贬低她你就会满意吗？”
“……”
陆富礼被儿子说的哑口无言。
“爸，我只是不想欺骗或隐瞒你，你跟我妈毕竟没离婚，我不想弄得你们是两个不相干的人一样，你们的关系是你们自己选择的，不管怎样，你是我爸，她是我妈，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我不可能对你们中的任何一个放任不管。”
“谁让你不管她了？我也没不管她啊，这么多年我管她管的还少吗？我说的是你这个性子，是非不分，好赖不知！”
“爸，那是我妈，我分什么是非？就算她不好，我还能不要她，换一个妈吗？”
“你……”
陆富礼被儿子噎的满脸通红，根本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
半晌恨恨道，“谁让你换个妈了？你少跟我讲这些歪理，你爱去就去，我又没说要拦着你，我想拦能拦得住吗？”
“爸，我只是不想你以后从别的地方知道这件事，心里不舒服。”
“我没不舒服，我有什么好不舒服的？”陆富礼语气半点不像心里舒服的模样。
“嗯。”
陆鹏飞决定不再继续跟父亲纠缠这个话题了，就当他是认可的，“那我就去了，我挂了？”
“……”
陆富礼重重喘了口气，狠声道，“去看看她钱还够不够花！别听她叽歪那些香的臭的理论，就她那副样子，没钱她一天都活不下去！”
说完，陆富礼重重挂断电话。
……
挂断电话以后，陆富礼将手机用力扔在办公桌上。
人一下子从办公椅上站起，转身走到落地窗前，对着外面生闷气。
他这个老婆一向视金钱如粪土，看他就是个充满铜臭气息的臭奸商。
当年非要去追求什么内心向往的美好世界。
其实说来说去还不就是看不上自己，瞧着肖汉生哪哪儿都好，心里不平衡？
说什么她要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要，孩子一人一个。
也不看看她肩不能担，手不能抬，还要追求什么梦想，孩子给了她不被她饿死才怪。
当年他思前想后好几天，头发都愁白了不知道多少，最后终于给出解决办法。
婚先不离，等她找到下家再离，孩子还是他俩的，等她能养得起再带走一个。
她以休养为名离开，而他不会打扰她，承诺让她过着跟单身一样的生活。
听到他的建议，她满心不情愿，叽叽歪歪非要离婚。
也不想想她自己的情况，彼时的肖汉生放着好好的老婆在家，外面又各种莺莺燕燕投怀送抱，怎么可能要她？
最后还是他硬拉着她出席一场活动，让她看到肖汉生跟那些年轻女人逢场作戏的画面，才让她死心。
最终她以休养为名离开家，以追求梦想为名去疗伤。
而他带着孩子独自生活，假装这个家里还有女主人，只是这个女主人不是那么称职而已。
一晃快二十年过去了，陆富礼想想自己的行为，觉得自己真的是只有一个贱字才能形容。
……
伍月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发现陆鹏飞已经打完电话，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沉思。
不过是接他父亲的电话，伍月没有多想，说道，“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嗯。”
陆鹏飞看了伍月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起身进了浴室。
伍月坐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吹头发。
她是一头短发，所以很快吹干。
吹风机放到化妆台上，她拿出随身带来的化妆包，给自己化妆。
这方面她不是特别擅长，所以一贯是淡妆示人。
化好后，她拿起香水准备喷。
忽然想起陆鹏飞说喜欢她的味道的话。
伍月犹豫一下，将香水对着空中喷了几下，吸吸鼻子，仔细闻了闻。
她不会花很多心思在购买这些东西上，化妆品都是最常见的广告款，香水也不过是香奈儿的一款中性香水。
细闻上去有种淡淡的香草味，拿起说明看看，据说还有东方琥珀香？
那是什么味道？
伍月微微蹙眉，陆鹏飞闻出来了吗？
不知道他闻起自己身上的味道时，和自己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时，感觉是否一样？
好像……不会吧？
伍月虽然在情事上不是很通，可不代表她没听过或是没看过这方面的知识。
据说男人跟女人构造完全不同，接收讯号也完全不同。
男人是视觉动物，是触觉动物。
女人是感觉动物，感觉太复杂了，当然也包括嗅觉，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
伍月拿着香水瓶发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溜号。
她最近已经不是第一次的溜号了。
浴室水流声忽然停下，接着传来走动的声音。
伍月知道陆鹏飞要出来了，迅速拿起香水在自己身上喷了两下，随即赶紧放进化妆包里。
动作十分迅速，仿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一切做好，陆鹏飞恰好打开浴室门走出来。
伍月从镜子里扫了陆鹏飞一眼，发现他没有注意到自己，松了口气，于是视线落回自己身上。
竟然发现自己有些脸红，真是奇怪，她又没想什么不该有的画面，脸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