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旭偏头,定定的看了他眼,嗤笑一声,“阁下真是一点也不心虚啊!”
“也对,若是能心虚,怕是也做不出这些骇人听闻的事!”
“即是听闻,又岂是真的!”武国公神色自然无比,脸上瞧不见半点心虚。
明旭起身,走到他面前,定定的望着他,眸色暗沉翻滚。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自来都是如此!”他朗声一笑,神色自桀骜轻狂,“如今是本国公站在这里,得享尊荣富贵!”
“那些陈年旧事,也只是陈年旧事!”半点风浪都翻不出来。
“呵,那国公爷不好好的在国公府享你的尊荣富贵,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耀武扬威?”
“或者怕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传出去?”
武国公神色冰冷,眼神阴沉,眉眼间带着几分不屑恶意,“我怕什么?”
“你也要能传的出去才行!”
“莫要以为那个老秃驴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
“想收拾一个人,本国公有的是手段!”
“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不然也不能长到这么大!”武国公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盯着他的眼神分外诡异刺骨,“就算看在她的面子上,当时放你一马,可我也没想到你命大,又有几分运道!”
冰天雪地里中了剧毒还能活下来,又阴差阳错的被明松那个秃驴庇护了下来。
可就算活下来了又能怎么样,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待在华清寺!
那样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蹦出来的后果,就是被摁死。
他碾了碾手指,波澜不惊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想着想着,他忽然笑了,“她求我让你还俗娶妻,好歹给他留个香火!”
明旭讥讽的弯弯嘴角,望着他一言不发,他想到知道这人还能说出什么可笑又无耻的话。
“倒也不是不行!”
“若是你安分守己,乖乖听话,本国公也不介意养个闲人!”
“左右萧家族人多一个无妨,少一个无碍!”
“乖乖听话?”明旭冷笑一声,“你想要我做什么?”
武国公带着几分施舍般的恩赐道,“印光身死,华清寺被封,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该跟清河长公主扯上一点关系。”
“你在佛前这么多年,有时候说错一句话就会引起截然不同的后果!”
“若是因你之顾,华清寺清誉被悔,佛前净地沾满鲜血,你到底罪过可就大了!”
明旭垂下眼帘,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认真的倾听对方心下每一句。
可惜此人心计深沉,偶尔心底才会有只言片语,听得他神色越发沉闷。
“想选什么路,本国公不逼你,你好好思量!”盯着他,武国公眼神阴沉,脸上带着一派正色,“莫要让牵挂你的人担心。”言罢,转身离去。
明旭盯着他的背影,目光凝重无比,心下思绪纷纷。
清河长公主,先成王,武国公……
他在牢中又呆了会,才在天色微沉时,离了大牢,一路出了城门便再也没了踪迹。
而萧明煦却踩着夕阳的尾巴急急匆匆的进了宫,又急匆匆的离开。
惹得一路见到的人心下纷纷猜测,这是出了什么事。
却听闻当夜,禁卫军跟绣衣卫就查抄了清河长公主府,与此同时,五城兵马司的人跟着京衙门一起京中所有花楼画舫茶馆!
整个京城顿时风声鹤唳,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低调下来。
……
卫家族地离京快马加鞭也需要整整七八日。
一开始,跟着出来的绣衣卫知道容月倒是真实身份,以为路途定然要折腾几回,不说七天,怕是十七天都到不了。
可这位公主,一路疾行,出了中途休息,其余时间倒是没有半句废话,一时倒是令众人刮目相看,渐渐佩服起来。
入夜后,躺在驿站的床上,床板硬邦邦的,躺的她浑身疼,容月叹了口气。
还是咸鱼舒服,她为什么要出来呢。
蝴蝶抱着一床褥子走过来,“主子,奴婢再给您铺一层褥子,会舒服点。”
容月偏头,看了眼她手里的褥子,摇头道,“左右都不舒服,就不用垫了。”
她懒得动了!就算有精神力加持,可是这副身体金玉般的养着,也累的不轻。
“你拿着垫在塌上吧,夜里凉,你仔细点别受凉!”
“是。”蝴蝶点头应了,把褥子铺好,服侍着公主泡澡解乏后,便吹灯歇下。
容月闭上眼缓缓睡过去,忽然,察觉到留在客栈外的精神力给触动,顿时惊醒。
一行十人,身穿黑衣,手持长刀,悄无声息的摸进了驿站。
容月缓缓坐起来,看了眼睡着的蝴蝶,忽然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粒金珠子扔过去。
蝴蝶瞬间惊醒,翻身下榻,眼中惊疑不定:“公主?”
“外面来人了,你叫人出查一查,若是不怀好意,就解决了!”
蝴蝶低声应下,很快就转身出去。
公主身边有人护着,所以她才敢离开。
很快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
容月用精神力看到绣衣卫已经都起身,查探过去。
见到来人的一身打扮,顿时心下了明,一言不发,率先动起手来。
跟出来都是有好身手的,能战善打,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就已经解决了。
容月靠在床头昏昏欲睡,时不时打一个哈欠。
过了一会,蝴蝶进来,脸色凝重,“公主,是有人派他们来阻拦公主!”
“倒是不敢要公主的命,想给您个教训,让您病重或者受伤返回京城!”
跟她猜的差不多。
容月点点头,“处理干净了,别吓着人!”
这真是出昏招了,半路派人劫杀,是怕昭文帝太好说话了。
“公主不留着指出幕后之人?”蝴蝶轻声问道。
“左右不过那么几个人!”一个个猜也猜的出来。
容月打了个哈欠,躺下,“睡吧,明天休息半天,下午再出发!”
“是!”蝴蝶低声应下,转身又去传达了一遍,才回来歇下,只是这一回她可不敢再睡那么死。
几日后,人尚未到,可是一道令牌跟陛下手令却早早的就到了琼州方守备手中,守备望着陛下手令,心下绪起伏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