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啊，那孩子性儿慢，做事走路都文绉绉的。”
萧太后在老妇人村子里的时候，老妇人也才是刚刚嫁给了自己的丈夫。
那个时候的日子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候。
想着，她的嘴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
李川和婉儿对视了一眼。
不管是现在的太后，还是他们寻找到的资料里的太后。
都和性子慢、文绉绉这两个词没啥关系。
这就有些奇怪了啊，虽然太后遇到了泥石流那样的大变故。
可说到底，那并不是人祸，而是天灾。
应该不会让太后性格大变才是。
“后来过了半年，她年岁稍大些后，就连门都不出了。”
大户人家的小姐都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而普通老百姓家也不会让女儿随意的出去抛头露面。
除非是穷得没办法了，不然是不会让女孩儿出去操持生计的。
因此，后来老妇人也就没怎么和太后见过了。
偶尔接触到几次，也都觉得她性子温和善良，从不嫌弃村子里的泥腿子。
“唔！”
忽然，老妇人拍了一下大腿。
她想到了一件很关键的事情。
“萧雅手特别灵巧，八岁的时候就会绣简单的双面绣了。”
当时这手艺可是引得全村的女孩子都去学习了。
而萧雅也都耐心地一一教给了她们。
能学会的就学，实在是学不会的，那就谁都没什么办法了。
而李川再一回想，似乎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太后做刺绣活儿。
太后一般闲着的时候比较喜欢写写字或者是把玩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
“麻烦您以秦贵人姑母的身份去一趟云烟阁吧。”
云烟阁距离慈宁宫比较近，太后差不多这个时候都会去一趟御花园走走。
说不定能遇到呢？
虽然中间隔了二三十年的岁月，可一个人的眉眼是不会有太大的改变的。
说不定老妇人在看到太后的时候，便可以提供一些更有用的消息出来呢。
“民妇听皇上的。”
老妇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就跟着婉儿去换衣服了。
换好衣服厚，她便跟着婉儿向云烟阁的方向走去。
从常在升为贵人也算是跨越了一阶很不容易跨过的品阶。
因此这个时候秦茹有家人来看看她也是正常的。
也不知道是李川时间算得好，还是当真就这么巧合。
走在慈宁宫后面的那条街上时，婉儿远远地就瞅到了一群人乌泱泱地走了过来。
这附近就住了太后和秦茹两个人。
以秦茹的性格和品级，是绝对不可能同时带着这么多人出来的。
因此远远瞅见的时候，婉儿便带着老妇人跪在了一旁。
一边跪着还一边小声地叮嘱道：
“一般来说，太后娘娘过去的时候是不能看的，但我们这是特殊情况。”
她一边盯着太后仪仗的距离，一边飞快地说道。
“一会儿仪仗过去的时候，您数到第三位宫女之后，抬头看一眼就成。”
这个距离和位置，应该足够老妇人看清楚太后的脸了。
“是！”
老妇人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
她这也算是再皇上跟前露了脸了吧。
皇上身边的这位姑娘似乎还交代了很重要的事情给她做。
想着这些，老妇人很是认真的数了三个人后，便抬起了头。
太后的面孔让她尽数收入了眼帘。
老妇人一脸惊慌，似乎什么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在了她的眼前一般。
“啊！”
甚至于她还忍不住小声喊了出来。
其实一开始，太后是没有注意到她和婉儿的。
这宫里几乎所用人看到了太后都要跪拜。
如果太后每一个都要关注的话，那未免也太累了。
可当老妇人忍不住惊呼出声的时候，太后终于关注到了她。
那一刹那，太后的眼中也满是惊吓可不可思议。
她没有想到眼前之人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有想要那村子竟然还有人活着。
不过她毕竟和老妇人不同。
多年的后宫经历已经让她凝练出了一张遇事不会有任何惊变的脸。
太后狠厉地瞪了老妇人一眼，接着便带着簇拥在自己身边的人走了过去。
连脚下的步子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这一幕竟然只有婉儿、老妇人和太后自己发现了。
既然已经见过了太后，那就没有什么再去云烟阁的必要了。
婉儿带着老妇人急匆匆地往回走。
一路上都想叱责老妇人两句。
为什么就偏偏出了声呢？
若是不出声的话，太后应该是很难发现他们的才对。
可想到太后身上那生杀予夺的气势，婉儿也就闭了嘴。
那骇人的气势，即便是自己有的时候也会被吓到。
更别说是一个终生在乡野之中忙碌的老妇人。
婉儿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直到她从新将老妇人带回了御书房后，老妇人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时候。
婉儿这才意识到老妇人应该是被太后娘娘给吓到了。
“您别怕啊，您发现了什么说出来就是了！”
看到李川面无表情的脸色，婉儿连忙搀着老妇人劝告。
可老妇人却只是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愿意说。
“你确定不说吗？可能你的丈夫和儿女，都是死在了她的手中。”
李川冷冷地看着老妇人，满眼都是怒其不争。
然而老妇人还是摇了摇头，她的脊梁像是被人打断了一般，深深地弯了下去。
婉儿和李川又劝了几句，可老妇人却都如同锯了嘴的葫芦一般，只是摇头磕头。
连个声儿都不敢吭一下。
时间一点儿一点儿的流逝了，月牙高高地挂在了夜空之上。
李川意识到不管怎么劝说，这个老妇人应该都不会再开口了。
可若是让他对这个老妇人用刑的话，他又做不到。
“罢了，将她带到尚藻宫去休息吧。”
尚藻宫是三宫六院之中最大的那一宫，箫泠月又不是什么奢靡的性子。
所以便有很多房间都空了出来，现在用来接待那位老妇人也好。
李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挥了挥手让婉儿将人带了下去。
折腾了大半夜，结果到了现在却还没有确凿的证据，真是让人疲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