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
“妍妍现在在哪？”
“在书房自个儿玩，你找她做什么？”
我没回答陈嘉琪，进了书房后，我摸着妍妍的小脸蛋，直接问她。
“妍妍，你妈找我要钱，你说我该不该给她？”
妍妍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我跟陈嘉琪。
“晚上爸爸给你讲故事，就讲你妈妈以前对爸爸做过的事，好不好？”
陈嘉琪陡然面色大变，一把将我拉走。
“你干什么？！”
“顾源，你别在妍妍面前乱讲话！”
“我乱讲话？”我冷笑着，看着陈嘉琪紧张不安的芳容，“你是害怕你以前做过的肮脏事，被妍妍记得了吧？你都不在乎你把妍妍当取款机，那你为何在乎妍妍知道你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陈嘉琪，你扪心自问，你过去二十几年的人生，合不合格？如果妍妍长大后，走的是跟你一样的人生，你能接受吗？如果妍妍成为了你，你觉得妥当吗？”
陈嘉琪沉默不语，咬着娇唇，显然她不敢接受我的假设。
“你看，连你自己都觉得你的人生不能被妍妍所接受，那你又有什么理由在她面前装得很高尚？如果能让妍妍知道，你的人生有多失败，让她以后避免成为像你这样的人，不是很好的教育方式吗？”
陈嘉琪登时勃然大怒，气得朝我怒吼。
“我的人生之所以失败，还不是因为你？顾源，过去是你毁了我，你有什么脸说我做人做的失败？”
“我毁你什么了？当初你同意嫁给我，是我逼你的吗？”我逻辑清晰，指出陈嘉琪的漏洞，“当初替你做出结婚决定的，是你爸妈，换言之，毁你人生的，就是他们，现在你爸身败名裂，欠了一屁股债，你为了他，反而拿妍妍威胁我这个受害者，你不觉得你很愚蠢吗？还是说，你就这么喜欢作践自己？”
陈嘉琪近乎愤恨咬牙切齿，瞪着我。
“我就问你最后一句，我爸要的钱，你给不给？”
“如果你敢跟妍妍坦白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就给。”
陈嘉琪愣怔许久，愤恨之余，一句话没说。
晚上，妍妍哭了好久。
我从书房来到她睡觉的房间，才发现陈嘉琪不在她身边。
她的家居鞋摆在门前，手提包以及平时穿着的高跟鞋都不见了，我猜想她应该是出门了。
为了出门，连妍妍都不管，我很生气，甚至想给她打个电话，质问她怎么当的妈。
但转念一想过后，我又把手机放下了。
半夜出门，她还能去做什么？
除了勾搭男人，寻欢作乐，还能干啥？
跟裴云倩激吻过的我，有什么理由批评她不顾家？
罢了，反正都是两个深陷泥潭的人，何必斤斤计较。
我把妍妍抱到我的房间，哄她入睡，她平静的睡容以及轻盈的呼吸，让我不禁想象着，如果当初跟我结婚的，不是陈嘉琪，而是其他女人，现在的情况会不会不一样？
临近购物狂欢节开幕的时候，一个令所有人咋舌的意外发生了。
关于我公司的促销计划，直接被网上曝光。
陆永浩根据曝光的计划，做出了调整，增多库存，下调价位，优先于我的方案。
被陆永浩如此针对，我的直播团队瞬间失去了继续工作的动力。
毕竟，陆永浩库存比我多，价格比我便宜，如此优势，足以让消费者更倾向于他的直播平台。
“老顾，我们肯定输了。”
张彭恺找到我，甚是沮丧。
“他做的调整，都在针对我们的方案，把我们的路都堵死了，跟浩荡集团争，我们没有胜算。”
“我也不是在说丧气话，我看我们还是解散直播团队吧，这碗饭我们是吃不成了，要怪就怪那篇曝光方案的文章，他们泄露了我们的促销方向，这对我们太致命了。”
“促销方案不是已经严格保密过了吗？”我很疑惑，“为什么还会被曝光？”
张彭恺也意识到这一点端倪。
“你的意思是，我们团队里面，有人把方案泄露出去了？”
我搜到了那篇曝光方案的文章，一边审阅一边分析。
“方案内容跟我们的促销计划几乎一致，除非是内部泄露，不然外界不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与张彭恺都达成了一项共识，团队内部必有内鬼。
但在集合所有团队成员询问后，所有人都信誓旦旦承认，他们没有泄露，甚至斩钉截铁保证他们对公司是绝对忠诚的。
我寻思，如果真有人泄露，那一定是为了利益，就让常亮查询所有团队成员的资金来往，果然发现他们各个最近都没有太过显眼的收入，这意味着他们可能真的没有做出背叛公司的事，起码他们不是为了利益。
可，若不是内部团队，那又会是谁泄露了方案内容？
我只能让张彭恺从文章方向入手，查询线索。
张彭恺很快找来几个黑客，摸到了发表文章的版主信息，意外发现版主竟跟一家贷款公司有关，其公司老总姓冯。
冯？
这个姓氏，让我想起，那天跟裴云倩在海鲜馆吃饭时，偶遇的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顾总怎么心血来潮找上我来了？莫非是要找我借款？”
我跟张彭恺找到冯总时，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俩。
我直接讲了来意：“你公司名下，似乎发了篇文章，曝光我的促销计划，你承认吗？”
如果冯总不承认，我打算让张彭恺甩出黑客提供的溯源证据，让冯总无言以对。
可让我没想到，冯总竟然直接承认了。
“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又没犯法，我赚的虽然是黑钱，但咱国家言论自由，我不怕得罪谁，有钱不赚才是原罪。”
我很好奇：“你发个文章，还能赚钱？”
冯总言简意赅：“陆总需要，他给了我两千万，让我曝光。”
“陆总？他怎么知道这个方案的？”
“当然是别人提供给他的啊！”冯总意味深长道，“顾总，你可别怨恨我曝光了你的机密，我刚说了，有钱不赚是原罪，既然陆总出钱让我曝光，那我肯定得做，更何况比我的曝光行为更不妥的，还有别人，谁让某人为了还债，连这种龌龊活也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