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你是努力，但关键是你没找对努力的方向，你学的内容太杂了，尤其你那几个晚上，在书房熬夜学习，你看的那些课程全都不是同一个系统里的，你学的越多，就离正确的行业标准越远，你懂这个道理吗？”
陈嘉琪愣了一下，诧异地看着我。
“你怎么知道我熬夜学习网课的事？”
“书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有好几个晚上占用书房一整夜，一用就用到天亮，甚至都趴在书桌上睡过去了，我能不知道吗？”
陈嘉琪像是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
“所以，那天，是你帮我整理了草稿，还把毯子披在我身上？顾源，如果我没记错，那段时间，我们还在冷战……”
“那又怎么样？”我不解地瞥了她一眼，“难道跟你冷战，我还能对你不管不顾？你要是睡着凉了，熬出病了，我也会被连累，我做不到无视你。”
“呵。”我没听懂，陈嘉琪这道轻笑是什么意思，但紧接着，她用欣慰的口吻说了一句，“顾源，谢谢你。”
与粉爵招商主管的见面十分顺利。
虽然谈判过程中出现了一两点分歧，但对方同意给琪妙传媒修改的机会。
这自然得归功于我说服了粉爵招商主管。
陈嘉琪公司设计的宣传片内容，最大的问题，就是特点不够突出，没法凸显粉爵集团在婚庆旅拍行业里的竞争优势。
针对这一问题，在跟招商主管见上面后，我便从容提出，宣传片整体内容虽然看着平淡，起不到宣传效果，但这种风格其实也是考虑到了粉爵本身的企业运营理念。
“贵司作为婚庆旅拍行业的佼佼者，自然懂得如何在平淡里制造惊喜。”
“你们在拍婚纱照的过程里，必然是先拍一堆照片，再从中挑出水平最高的几张作为成品。”
“但这并不表示，成品之外的那些无效照片，就没用了。”
“至少它们凸显了成品的精彩细节。”
“我们琪妙为贵司设计的宣传片，也遵循了这一理念。”
“尽管全片的推广效果并不起眼，但起码做到了平衡，并且在片中五个关键时间点具有强行记忆切入的空间，我们可以从这一方面入手，只要加以微调，搭配深化滤镜、强化背景音乐节奏、转换画面等方式，融入贵司的优势，就足以做出一支优秀的宣传片。”
“贵司对此怎么看？”
招商主管沉默良久，重新审视了好几遍宣传片，抽了足足好几根烟，才用欣赏的目光回视我。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
“我本以为，你们琪妙传媒刚成立不久，欠缺人才，可不曾想，竟有这么专业的员工。”
“这位先生，你以前做过相关工作吧？不然的话，怎么会对宣传理念这么熟悉？”
一旁陈嘉琪许是激动了，迫不及待开口：“顾源他肯定熟悉，毕竟他可是恒远集团的……”
“咳咳！”我打断了陈嘉琪的话，笑着说，“以前给一些公司做过宣传，所以略懂皮毛，但也正因为做过太多不同类型的宣传项目，兼容性上欠缺火候，在工作上若有不足之处，我诚挚欢迎贵司批评，我只求贵司可以给我们一个改进的机会，让我们能够更好地为贵司服务。”
招商主管点了点头，主动跟我握手。
“只要是专业的，我们肯定欢迎，这样吧，给你们三天时间改进，可以不？”
我笑着回道：“其实倒不用那么久，一天就够了，但如果贵司肯给三天时间，说明你对质量有更高要求，我一定会加把劲，利用三天时间，把原来一天的推广效果拉到三倍以上。”
陈嘉琪震惊地看着我，眼神里尽是佩服，似乎是觉得我刚才那两句话含金量很高。
离开粉爵集团，开车回去的路上，经过加油站，我便给车加了油。
付完油费，回到车上，我意外瞥见，坐在副驾驶位的陈嘉琪埋头傻笑，笑得好像吃到了糖的傻女孩。
“什么事怎么开心？”
陈嘉琪抿了抿唇，冲我微笑。
“没，我只是有点惊讶，我从来不曾想过，你在商业沟通这一块，水平这么高，换做是我，我都没把握说服那个招商主管。”
“顾源，真的谢谢你，是你让我看到了专业性的重要。”
我吐了口气：“你要谢我，还为时尚早，虽然我们是说服了招商主管，但他们只给了三天的时限，你得花精力把宣传片做到最好，这样才不会丢掉这个项目。”
“嗯，你说的，我都会重视，总之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三天后，陈嘉琪通过猎头推荐，招进两个广告行业的专业人士，精修了宣传片，并拿给我检查。
检查无误，我便让陈嘉琪交付项目。
当晚下班后，我刚回到家，陈嘉琪便兴奋地告诉我，粉爵方面很满意这次交付的宣传片成品，项目已经通过验收了。
看着她这副欣喜的模样，我内心其实也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但她接下来的行为，却让我看不太懂。
洗好澡后，我回到房间准备休息，却发现陈嘉琪身着睡裙坐在我的床上。
“你在我房间做什么？”
陈嘉琪略显羞赧，抿着唇，递给我一份文件。
我接过一看，愣住了。
这是一份服务结算单。
出账单位为琪妙传媒。
消费内容是，恒远集团董事长，也就是我，为琪妙传媒提供了管理咨询服务，为期四个小时，按每个小时一百万费用计算，总共需要付出四百万服务费。
账单下方，空着两栏。
陈嘉琪指着这两栏说：“你签下你的名字，以及银行卡卡号，明天我让财务结算，把服务费付给你。”
我再次愣住了。
要不是陈嘉琪提及，我都忘了这事。
毕竟当时，我并没有把我随口说的一小时一百万服务费当真。
确切来说，我就没想过跟陈嘉琪要钱。
我深吸一口气，把账单还了回去。
“别搞这种事情。”
陈嘉琪一愣：“为什么不搞？顾源，四天前，我们不都说好了吗，我给你钱，你服务我，可是现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