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和好了。”
当我把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陈嘉琪果然流了泪。
压不住的红唇，泛着欣慰的笑意。
或许是太过激动，她紧接着问了一句。
“顾源，为庆祝我们和好，我请你吃个夜宵，好吗？”
我这一辈子，吃过数不清的夜宵。
但只有那一次夜宵，让我印象最为深刻。
倒不是因为，吃夜宵期间，我跟陈嘉琪之间发生了什么，仅仅只是因为，陈嘉琪给这顿夜宵赋予了庆祝和好的属性。
夜宵本身并不重要，我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甚至都忘了昨晚的夜宵吃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吃的如鲠在喉，让我的内心更加纠结。
陈嘉琪显然并没有察觉到我的纠结，她甚至兴奋得跟以前的她判若两人，吃完早饭后，她陪我送妍妍去幼儿园，接着就把我带到了她的公司。
琪妙集团坐落在西环科技园四号复式二层写字楼。
把车停下后，陈嘉琪带我进了写字楼，推开其中一间办公室，里头是一个标准的公共办公间，分为四个办公区域以及一间独立办公室。
此刻的办公工位上，已有好几个年轻人在工作，一见到陈嘉琪到来，他们陆续叫了一声陈总，接着就把好奇而八卦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好似是在猜测我的身份。
陈嘉琪一边把我带进办公室，一边介绍说，目前的琪妙传媒刚起步，只设立了三个部门，运营、编辑以及项目，在职员工仅有十二名。
“十二名员工？”我不解，“你都是从哪招的工？我看他们好像很年轻？”
“都是直接招的大学生。”
“全部都是？”
“嗯。”
我摇了摇头提出质疑：“你这种招聘要求可不行。”
“你公司刚起步，需要的是发展，你应该去招几个有相关工作经验的老师傅才对。”
“如果只招大学生，公司还得花精力培养他们。”
“能不能培养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
“更糟的是，这个培养过程将会十分漫长，这会拖垮你公司的发展效率。”
陈嘉琪忧郁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说的对，但也正因为刚起步，我只能招大学生，他们对薪资要求普遍较低，可以缓解我的财务压力，至于那些师傅级别的员工，光一个月工资就要求好几万，我根本养不起。”
“你怎么会养不起？”我更疑惑了，“雄门集团不是给你投了五千万吗？你哪来的财务压力？”
“五千万看似很多，但实则撑不了多久。”
“前期我步子跨的太大，光运营加推广，就已经花了三千多万。”
“现在账面只剩下一千万左右，公司业务还没有什么进展。”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继续节省资金，满打满算，我还能撑到一个月后。”
“所以你就打算，拿着这一千万，以及十二个大学生，帮你扩展公司业务？”面对我的疑问，陈嘉琪点了点头，我果断摇头否定，“这不行的，你的这种思路很危险，哪怕你真撑到了一个月后，你公司照样不会有什么起色。”
“不会的，虽然公司规模暂时还小，但这几个月来，我已经拿到了几个项目，把项目搞好后，我就有收入了。”
“但你如何保证，那群大学生能帮你搞好项目？”我严肃质疑，“要是大学生搞砸了你的项目，你怎么弥补？怎么挽救？”
“如果我的团队搞不好项目，我会考虑转外包。”
我再次否定：“这更不行，我说了，你的思路太危险，不符合现实，你手头的业务必须由你自己抓牢，转外包只会让客户质疑你的服务质量，从而丧失项目，到最后甚至会亏得一毛不剩。”
陈嘉琪怔怔地看着我：“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我思虑片刻，给出答案。
“公司运营方面的工作，可以转外包，但项目这一块，必须由你公司里的专业人员来做。”
“如果你信我，你就把所有大学生派出去跑业务，能跑多少就跑多少。”
“至于项目这一块，你必须去挖人来做，最好是能找几个具备三年以上工作经验的专业前辈。”
“或许这些专业前辈薪资要求高，你的财务压力会随之增加，但这笔钱你必须给。”
“你可以承诺前三个月只给一半工资，从第四个月起补上完整的薪资，熬过这三个月，公司业务有了起色，你就有足够的钱付得起工资了。”
陈嘉琪若有所思：“可公司现在跟进着将近六个项目，这些项目都由大学生负责，如果让他们出去跑业务，项目这一块怎么办？总不能直接停掉吧？要知道，现在是年底，既不方便招人，也来不及招人。”
“嗯，如果是这种情况，就得先结合项目进程再做分析，他们负责的项目完成度到哪了？”
陈佳琪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她只能先跟员工确认。
出了办公室，陈嘉琪让员工放下手头工作，各自汇报项目进展。
据他们这帮大学生汇报，六个项目里，已有两个项目处于交付阶段，一个待审核，另外三个项目完成度还在五成以下。
“已交付的项目等结果，待审核的项目让陈总自己接手，其他项目全部停下，我会给你们分派新的任务。”
这句话，是我说的。
十二名应届生员工纷纷一愣，狐疑地看着我，似乎是在质疑我这番话的权威性。
“怎么能说停就停？”其中一个男青年不忿道，“我手头的项目都快做到一半了，连夜搞了好久，很快就能完成，要是停了，岂不是前功尽弃？陈总，这到底怎么回事？项目可不能停啊！”
陈嘉琪吐了口气：“听他的吧，所有未完成的项目统统暂停。”
“为什么？！”
所有员工哗然失色。
陈嘉琪指着我：“他是我请来的管理咨询专家，我刚在办公室跟他讨论了一会，他给公司提了一个优化的发展方向，我觉得他的提议可以执行，而在执行之前，得先把项目停了。”
这十二个大学生纷纷露出愕然不解的表情，一个接一个发出反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