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余霜被一句一句贬低。
凤灵汐不禁自我动摇起来。
余霜的演技貌似不差吧，如果余霜的演技在他们眼里都这么不堪的话，那她的岂不是也……
想到这点，凤灵汐顿时头大起来。
“但是刚刚余霜的表演，你们貌似很满意啊。”
庄津和甘川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庄津摸着下巴，笑眯眯地道，“她的演技在电视剧这个圈子里，的确不错，但是在电影里就不行了。”
“电视剧集数多，内容多，讲究流水线式的拍摄，要求演技稳定熟练，套路化模板化的演技对于电视剧拍摄来，不算是坏事，甚至可以说是演技好的证明。”
“但是在电影里面就未必了，电影要求的是质量嘛，不惜成本和时间可以陪你慢慢耗，但即便如此有些演员还是改变不了一些套路化的表演习惯，这时候，过于套路化的演技，反而就是个十分致命地缺陷。”
“所以有些电影导演反而更喜欢挑新人，甚至是还没入这个圈子的素人，自己慢慢教。”
甘川一言以蔽之，“说白了，她演戏习惯不好，要是听得进去还能试试别的角色，但是像她这么自信又这么固执的话，还不如早点让她走。”
庄津心有戚戚焉，“没错，最怕的就是这种有点演技和流量，但又自信爆棚的演员了。”
甘川噗嗤一声，笑嘻嘻地给凤灵汐科普。
“前两年的时候，庄导接了一个官方的公益短片，里面恰好有一个流量小生就是这种类型的，庄导非要磨对方演技。”
“这一磨吧，就被小生认为是瞧不上他，然后那个脾气爆的流量小生直接毁约，还在微博上阴阳怪气，指责庄导看不起人，让庄导被那群粉丝追着骂了一个月，可惨了。”
一听到这件往事，庄导脸上露出些许不自然的笑容，颇显尴尬，他攘了攘甘川的肩，让他别再说下去了。
“这都过去的事情，早知道这个流量会这么麻烦，我肯定会不选他的，从业这么多年，我还是唯一一次背上这样的名声。”
甘川哈哈一笑，反倒反过来宽慰他，“没事，反正最后那个小生不是给你道歉了嘛，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你下次眼睛可得擦亮些。”
“那当然啦。”
提起此事，庄导仍有些后怕，自那件事后，他早早就把这种脾气倔又爱排面的流量拉入了黑名单。
凤灵汐若有所思，“可是我……也是流量吧。”
“没事，你是黑红，你黑粉数量多多了，我们发生冲突，网友要骂也是先骂你的。”
凤灵汐，“……”
大可不必这么直白。
很快，角色敲定后，《鬟香》便进入了漫长的准备期中。
大佬任性，班底好，不差钱，像《鬟香》这种级别的制作，为了精益求精，再磨个一年半载都是正常的事情。
比如某部大咖云集的武侠电影，为了让主演能真真切切打出韵味了，在选好角后，直接把影帝影后以及一众重要配角，打包到训练基地，跟从名师苦练三年功夫。
又比如某部民国电影，看重质感，全剧场景装饰、摆件均是古董真品，或是博物馆借来的复原品，光是道具一项，就其前后后筹备了一两年。
电视剧，量大管饱。电影，只求精品。
凤灵汐不得不感叹，大制作电影是真的磨人，而那些投资方也是真的沉得住气，好几个亿的投资砸下去，还能不吭不响地任剧组慢慢磨。
也难怪业内，那么多流量都想攀上电影资源，好给自己来次涅槃重生，照这种拍法，能不涅槃吗。
凤灵汐在内心无情吐槽，而另一边，她仍旧专心拍摄《凤起重云》。
在剧组的拍摄计划中，根据租用场地、演员档期等多项因素的统筹安排，凤灵汐在前期拍的戏份基本都是宫斗戏分。
时不时夺一夺皇帝沈霁宠爱，时不时跟最大竞争对手云音较量。
她的戏份基本都围绕着这两事情。
“啪”地一声，茶盏在地上四分五裂，宫人们见状一惊，纷纷下跪。
鸢华也顺从地跪了下来。
云音恶狠狠地看向她。
“你以为你有了皇上的宠爱，就可以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吗。”
鸢华柔柔垂首，“妾身不敢，只是皇上的宠爱，天底下又有哪个女子能够拒绝呢？”
鸢华字字温柔，实则字字挑衅。
她抬袖遮面，轻柔地瞥了云音一眼，笑道，“娘娘，可千万别动怒，气坏了身子。”
“你——”
云音气急，竟然扬手便挥过来一巴掌，鸢华被扇得跪到在地上，捂着脸，怔怔地看着她。
云音冷冷一笑，上前一步，“你个贱人，你……”
余霜骤然卡了两三秒，然后呼出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道。
“抱歉，刚才我忘词了，导演，我们再来一遍吧，这一遍，我一定可以的。”
于是场记重新打板，情节重复。
云音再一次摔倒茶盏，伸手挥向鸢华，这一掌用了十成十的力。
凤灵汐几乎能隐隐听到掌下的风声，她抬眸一看吗，没错余霜眼底恶毒的快意。
她果然是故意的。
凤灵汐掐准时间，顺势一转，跌倒在地，像是真被余霜打到了一般。
她抬起脸，怔怔含泪，好不可怜。
实则只有凤灵汐和余霜知道，刚才仅仅只有指尖擦到了。
余霜一怔，越发恼怒。
这个贱人，躲得可真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运气躲下一巴掌。
余霜正准备念台词的时候。
李导忽然皱着眉头喊“卡”，问了凤灵汐一句。
“灵汐，没事吧。”
凤灵汐捂着脸，瞥了余霜一眼，随即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委屈和害怕。
余霜一怔，蓦然瞪大了眼睛。
这个女人，在装什么，自己明明就没有打到她。
果不其然，李导皱着眉，叮嘱道，“余霜，这次好好演，尽量一条过。”
余霜抿紧嘴唇，只能勉强压下心底的愤怒，应了一声。
可是她明明什么都没干成，就被凤灵汐这般栽赃，心里不爽至极。
于是第三次时，余霜看着桌上的茶盏，忽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