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灵汐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眼前骤然昏黑,自己脖颈处被一道强力锁住。
她咳了两声,下意识攀着床沿想要起身,却被更用力地摁了下去。
是凤灵枝,凤灵枝想要将她掐死在这张床上。
“既然我输了,那你也别赢了,好妹妹,你干脆就陪着我一起去下地狱吧,好不好?”
凤灵枝扭曲的五官逼近眼前,咧开的红唇,森白的牙,黑黑的瞳仁被死死嵌在几欲裂开的眼睑里。
凤灵汐顿时陷在柔软的被褥里面,眼前一片昏黑。
该死。
只是可惜,凤灵枝长久残疾,身体虚弱,力气并不太大,之所以能将她按倒,是因为抢占了先机而已。
几个呼吸间,凤灵汐已然清醒过来,她伸手握住凤灵枝瘦弱的手腕,然后摁住她的关节处,用着巧劲微微一摁。
凤灵枝那双发狂的手,便立刻如触电一般酸软下来,甚至还在微微发颤,在她怔愣之际。
凤灵枝翻身下床,然后抓著她的手带到身后,用力一按,骨骼咯吱声传来,凤灵枝便便立刻以一种憋屈的方式被摁到在墙上,动弹不得。
开玩笑,跟她比力气。
凤灵汐现在是保持着长期健身的习惯,别看她瘦弱,其实她的力气比一般女性大不少,更要说凤灵枝这种长期卧床之人。
没了先机,凤灵枝就像一只小鸡仔一样被死死地摁在墙上面,她努力的扭动身子,却动弹不了分毫。
她的脸上出现一缕惊慌,扭动得更加厉害。
“你……你快点放开我。”
凤灵汐微微冷哼,笑她痴心妄想,刚刚还想扑上来掐死她,现在还想劝她放手,做梦呢。
于是她找到长条的东西,将凤灵枝从头到脚绑的严严实实的,她就像一只大闸蟹一样,被扔到了床上,就来嘴巴里都因她的破口大骂,而塞上了丝巾。
凤灵汐拍拍手,看着狼狈不已,目光灼灼想要她杀了的凤灵枝,她忽然勾唇一乐。
“既然姐姐这么喜欢动手,那就在这里好好安静安静吧。”
凤灵枝身躯不断蠕动,气得发抖,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凤灵汐身上已经被戳出无数个洞来了。
可惜,凤灵汐的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样的目光对她来说简直就跟挠痒痒差不多。
她转身拧开房门,走了出去,而凤灵枝见她真的不管,顿时慌乱起来,动静弄得越发大声。
这个凤灵汐,不会真的想要把自己扔在这里吧。
她怎么敢,怎么敢?
听见房内异样声响,汪原诧异地偏首一看,等看清房内这一幕,就连他的脸上也露出难以抑制的惊愕。
这……二小姐还真是剽悍啊。
恐怕从小到大,大小姐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可是不知为何,见到这一幕,汪原心情颇好,他甚至觉得早应如此了。
夫人溺爱过甚,而先生的手段虽然强硬,但也太过体面了,有时像大小姐这样的性子就用些别的手段磨一磨。
汪原嘴角含着笑,悄然退了出去,将门复又重新关上了。
凤灵枝不可置信,“呜呜”乱叫,叫得越发大声。
汪原他竟然看到了自己这副模样还无动于衷,由她被人折辱。
她一定要,一定要……
可是这时,凤灵枝才双目愤红,惊怒发现,已经被没有人站在她这边了。
走进电梯,凤灵汐不着痕迹地瞥了男人一眼,似笑非笑。
“你的作风倒是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灵活。”
她本以为,依照汪原的做事原则,就算他不喜凤灵枝,看见凤灵枝这样,也会看在她凤家大小姐的面子上,给她解绑,还她体面。
她没想到,汪原居然当做没有看到一般,直接走了出来。
汪原微微一笑道,“二小姐谬赞了,我也是听从了先生的指示,既然先生愿意将大小姐的处置权交给你,那么想必这样既能磨她性子,又无伤大碍的法子,他也是不会的反对。”
“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从呢?”
凤灵汐意味深长地挑起了眉头,对汪原这个人的了解,更深了一层。
他看似有着一副温和斯文的皮囊,仿佛很好说话,实则狡诈又恶劣,像是一只表面笑眯眯,但你一不注意就能在你身上咬下一块肉的恶狐狸。
凤庚将这样的人放在身边,还真是……有些胆量呢……
汪原似乎看出了凤灵汐的腹诽,他抬了抬眼镜,微笑道。
“凤先生对我来说,有造化之恩,所以二小姐不必怀疑我对凤家的忠诚。”
凤灵汐闻言,了然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很快,电梯便到了一楼,他们走出大门,重新坐上了豪车。
凤灵枝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地打量他,好笑道,“你不会真打算把凤灵枝就这样扔在这里吧。”
汪原微微笑道,“当然不会,十五分钟后,就会有护士上去为她解绑了。”
说到这里,他摸着下巴,“唔”了一声,似乎是在真心为那个小护士担忧,可是凤灵汐分明从他眼底窥见了一丝笑意。
“只是可惜,那个小护士恐怕要面对一个不太理智的大小姐。”
“不过没关系,这里的医疗服务,尤其是让病人安静下来的服务,她们一向很擅长。”
这……
凤灵汐无奈扶额,静静扭头,看向窗外。
她只是想要绑着凤灵枝教训教训她而已,而这个家伙,居然连之后的这些都考虑好了,该说不说,这个家伙还真是骨子里透着坏吗?
只盼望,她的那位姐姐能聪明点,说不定能少受些苦吧。
车辆平稳行驶,两旁的景物飞快倒退。
“哦,你是说灵汐不仅答应了,还动手了,直接把她绑在了床上?”
许久,手机那头溢出一丝轻笑,凤庚猜到了这次见面,一定会发生争执,所以早早就让汪原将一些能伤害到人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但是他没想到。
争执的确是发生了,而凤灵汐居然会选择直接将人绑在了床上。
却是粗暴直接,但也十分有效。
这些年过去,他的二女儿似乎总算成长了一些,终于不再是只会委屈巴巴地掉眼泪,而是终于懂得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