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母当时就拉下了脸,就差一口唾沫星子啐在邻居脸上了,“呸!你才跟青楼红姑娘享福呢!”
转头余母又骂余桥生,“你还杵在这儿干嘛?不赶紧跟过去看看那小妖精又在造什么孽!”
余桥生心不甘情不愿地分开人群往里挤,挤到小月仙的香车前,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爬上了香车,片刻功
夫又爬下来,手里拿着小月仙给的钱袋子往外走。
经过余母的车边被余母叫住了,问他要去干啥。
余桥生蔫头耷脑地道:“月仙说咱家的房子太小,住不下这许多人,叫我去另买一处宅子,还说她都让
人打听好了,就在月浮桥旁边的巷子里买。”
“啧啧,给她能的!月浮桥那一块的宅子多贵啊!告诉她,没钱!”
余桥生扬了扬手里的钱袋子,垂头丧气地道:“月仙说,用她的钱。”
“什么叫她的钱?她嫁给了你,那就是你的人,她的钱也是咱家的钱!”
余母气势汹汹地下了车,想要去夺钱袋子,被邻居们给拦住了。
“余嫂子,你生这么大的气干啥?人家小月仙花钱买宅子,也是为了让你享福呀。”
“方才余嫂子不还说,不想跟着红姑娘享福么?怎么现在又说这红姑娘的钱就是你家的钱呀?”
“啧啧,余嫂子,做人可不能太不要脸啊!”
大家伙儿议论纷纷,差点把余母给气死。
余秀才也赶紧趁着这个时候跑出了自家的巷子,一路上都用袖子挡着脸,生怕被人给认出来。
走到僻静处,靠着墙根唉声叹气。
想他余桥生也是个风流俊逸的读书人,是怎么一步一步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寻思来寻思去,就想到了陆元旭身上。
要不是陆元旭出了馊主意,叫他月下会美人,他也不至于娶了小月仙,让同窗们都在背后笑话他。
最可恶的就是姜九宴夫妻二人,那个莽夫自己都吃软饭,有什么资格来笑话他?
还有陆妍伶,真真就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花,叫人又爱又恨,明明戏耍过他,他就是放不下。
余桥生脑子里乱糟糟的,陆妍伶心里也没好到哪儿去。
方才九宴和余桥生争执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只是不敢出声,怕九宴生气。
和九宴成亲这么久,陆妍伶还从来没从九宴的嘴里听过这么难听的话。
以往遇到不讲理的人,九宴要么不屑理会,要么就用拳头说话,打的对方不敢再出言伤人,哪有像今日
这番,竟然讽刺余桥生是青楼红姑娘养的小白脸。
就余桥生那个性子,估计回了家要吐血了。
陆妍伶趴在软垫上透着乐了一会儿,越想越好笑,笑得肚子都疼了。
“你笑够了没有?”
冷不防听到九宴说话,吓得陆妍伶立马把笑声给咽回了肚子里。
她钻出坐在车门边上,把帘子给撩了起来,二月的春风从她一张俏脸上拂过,吹得她的刘海儿乱飞,越
发显得她粉面俏丽。
她娇俏地斜了一眼九宴,笑嘻嘻地道:“没笑够!我一想到相公出言讽刺那余桥生,就想笑,也不知道
余桥生这会儿是不是快被气死了。”
“他家的乱子够他头疼的了。”
九宴闷闷地抖着缰绳,想着方才余桥生那张红白交加的脸,也不禁笑了笑。
“相公也乐了!”陆妍伶掩嘴而笑,“相公也觉得余桥生活该是不是?”
“你坐好了!”
九宴又恢复了一脸平淡,“武松是谁?”
“啊?”
陆妍伶摸了摸头,“你竟然不知道武松?”
九宴越发郁闷,“他很厉害吗?我应该知道他吗?”
陆妍伶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还洋洋得意地跟九宴把武松打虎的故事又说了一遍。
“相公,你说这个人厉不厉害?那可是真老虎啊!这世上有几个人能跟武松一样,单枪匹马赤手空拳地
打死一只老虎?”
九宴嘴角噙着冷笑,“你很喜欢他?”
“当然喜欢……啊不,不能说叫喜欢,得叫崇拜!”
陆妍伶小时候,爷爷就爱给他讲水浒英雄,说的最多的就是打虎的武松,这导致幼小的陆妍伶一度将武
松奉为心中的英雄,直到上了中学接触到港台明星才渐渐地把武松给抛到了脑后。
这会说起武松来,陆妍伶就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把武松的生平一一说给九宴听,连他嫂子潘金莲都没
放过。
“那潘金莲长得那么好看,都能看上武松,就可想而知,这武松是多么英俊威猛了。”
陆妍伶难得地犯了花痴,“我虽然不知道武松长什么样,但我觉得吧,武松跟相公差不多,都是英俊潇
洒的儿郎。”顺道还拍了一下九宴的马屁。
九宴却不为所动,“你没见过人家,为什么会对他的事情了解得这么清楚?”
“相公不知道武松打虎的故事吗?”陆妍伶总算反应过来,这个时空没有武松打虎啊,她赶紧给自己圆
谎,“是我爹讲给我听的,我小时候可喜欢听我爹讲这些故事了,不知不觉就给记住了。”
“原来武松不过是个民间传说里的人物。”
他用力一抖缰绳,大青骡子就迈开四蹄,跑得飞快,差点让陆妍伶摔进车子里去。
“相公你干嘛!”她抓着门框,探头去斥责九宴,却见九宴脸色铁青,双唇紧抿,一看就是生气的样子
。
仔细想了想,陆妍伶豁然开朗,“不是吧,相公,你竟然会吃武松的醋?他可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啊
!”
九宴哼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存在,反正岳丈大人已经不在了。”
“哎呀,你可真是个小心眼!”陆妍伶忍不住捧腹大笑,“我从没听说过,有人竟然会吃武松的醋!若
这世上真的有武松,怕是要被你笑死了!”
“你若再笑,我就把你丢出去。”
九宴的威胁一点震慑力都没有,陆妍伶抱着九宴的脖子撒娇道:“那也要看相公舍不舍得嘛。”
说罢“吧唧”一口亲在了九宴的额头上,惹得九宴差点把车子赶进路边的沟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