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遥遥相望,陆妍伶的笑颜如同天上艳阳,明亮得叫人移不开眼睛。
白仲舒心里头砰砰砰直跳。
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她就是他的人了!
这样的美人,合该被他藏在屋中好生宠爱,落在姜九宴那样一个乡野猎户手中,真是可惜了。
更何况,陆妍伶还是个生财的主儿。
三嫂说,陆妍伶和徐记合作做生意,那雪媚娘都要卖到北国去了,这是多大一笔银子啊。
只要想一想,白仲舒就痛彻心扉,恨不得提刀杀了姜九宴,自己做陆妍伶的夫君。
若是有了陆妍伶这棵摇钱树,他哪怕是庶子,也没人敢小瞧他。
口袋里多了银子,白仲舒的腰杆也能挺直几分,回到京城也不需要看嫡母的脸色了。
真是可惜啊!
白仲舒禁不住摇头晃脑地感叹起来,不小心扯动了嘴角的伤处,疼得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余桥生这杀才下手可真狠毒,专捡着他的脸面打,害得他嘴角落了伤,见了熟人,只能谎称是不小心磕
破的。
幸而那杀才手无缚鸡之力,不然他若是破了相,还怎么去书院读书。
自然,他手下也没留情,余桥生额头都破了一块。
此时正低头站在县太爷的小妾余氏身边,装模作样地听智云大师讲经,实则一颗心都跑到对面的陆妍伶
身上去了。
余桥生满脑子都是问号,不明白陆妍伶怎么就搭上了容太妃这条线,竟然还侍立在容太妃左右,离智云
大师那么近。
就连他姑母余氏都没有资格站在容太妃跟前呢。
余桥生不知道,余氏就算是再受宠,终究也不过只是一个妾室,怎能到得容太妃的跟前。
他只顾着打量陆妍伶出神,没料到陆妍伶早已经注意到他的眼神,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半步,正好隐藏
在王府侍女身后。
从外人的角度看,余桥生就好像一直在看王府的侍女一样。
那被如此看着的侍女一张脸通红,慌忙垂下了头,又在玉珠耳边轻声念叨了几句。
玉珠登时往余桥生这边看,两只眼睛瞪得铜铃大,趁人不备,还捏起一颗小糖块朝着余桥生的额头丢了
过去。
余桥生被砸了个正着,不由得“哎呀”一声回过神来。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在智云大师讲完一句话的间隙,满殿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智云大师慈眉善目,声音浑厚,一开口,就仿若天外梵音,“这位施主可是对老衲方才所讲有疑惑之处
?”
余桥生脸涨成了猪肝色,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没、没,大师讲得很好。”
呆头呆脑的样子引起不少人嬉笑。
智云大师很快就讲完了一场经。
亏得玉珠塞的那把糖块,陆妍伶才不至于当场睡着。
听完了经,容太妃就笑道:“我老太婆子折腾了一早上,身子骨都要散架了,我得回去歪一歪,你们自
去散了吧。”
众人行了礼,目送容太妃离去,陆妍伶就行礼与冀北王妃辞别。
冀北王妃嘴角的笑容淡淡的,“陆娘子急什么?我正好要在这寺里走一走,不如陆娘子陪陪我?”
陆妍伶笑道:“请王妃恕罪,民妇家中有事,定了今日就要回家去的,恐怕没福气陪着王妃散心了。”
“哦,是什么急事,这样不巧?”
陆妍伶暗暗咬了咬牙,这个冀北王妃心胸真是狭隘,今日看来是要和她过不去了。
她屈膝笑道:“民妇家中还种着地呢,出来几日了,也不知道家中境况如何,着急回去看看呢。”
冀北王妃敛去了嘴角的笑容,“几亩地算什么稀罕东西,陆娘子好厨艺,做的好点心,一年光是从点心
上赚的银子都不知道能买多少地了,还在乎家中的田亩如何吗?”
这就是有意要刁难陆妍伶了。
陆妍伶正不知要如何拒绝,于侧妃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妃不种地,不知道庄户人家的不容
易,虽然几亩地不值得什么,但庄户人家可不兴糟蹋地呢,王妃想要逛一逛慈安寺,不如妾身陪着王妃吧。
”
冀北王妃哼了一声,袖子一甩,碧萍连忙弓腰上前,扶住了冀北王妃。
“陆娘子真是好能耐啊,不过才几日,又叫太妃惦记上了,又让于侧妃护佑上了。”
陆妍伶不卑不亢地笑道:“那是民妇运气好,凭着一张巧嘴赢得了贵人们的喜爱,王妃不也疼民妇疼得
紧么?不然,怎么送民妇那么多好东西?”
她特意摸了摸头上一只银簪,那是容太妃送的银头面里头的一只花鸟簪。
冀北王妃随着她的动作盯着那花鸟簪看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淡淡地道:“我累了,这慈安寺年年都来
,景色我都看够了,回屋去歇着吧。”
她一走,陆妍伶就松了一口气,还没等喘过气儿来,先听于侧妃嬉笑道:“瞧你吓的,你怕什么?”
于侧妃娉娉袅袅地走过来,亲热地挽住了陆妍伶的胳膊,“她就是一只纸老虎,在京城仗着自己娘家显
赫,还能在王府里耀武扬威,到了朗悦城,上头有太妃,外头又有王爷,她想抖威风,那还得看太妃和王爷
答不答应呢。”
陆妍伶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俯身行礼,“民妇多谢贵人出手相助。”
“哎呀你快起来,”于侧妃笑着将陆妍伶拉起来,道,“这算什么,你对我的好,我记在心里头呢,我
知道有事要做,守着我也不自在,你且去吧,回头我就让人把赏赐送到你家去。”
陆妍伶本能地拒绝道:“贵人已经给了民妇那么多赏赐,方才又为民妇解了围,民妇已经很是不安了,
怎好再要贵人的赏赐?”
“给你你就拿着!”
于侧妃板了脸,陆妍伶只好再次行礼谢赏,于侧妃这才喜笑颜开,重重地拍了拍陆妍伶的手,把她往前
一推,笑道:“快去找你家相公吧!我方才可都看见了,你和你家相公那简直就是望穿秋水,隔着那么多人
,眼睛里就只能看到彼此,再看不到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