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爱妾小脸一垮,像是要哭的样子,余桥生立马就心软了。
“月娘,你莫要哭了,你这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好好好,你愿意和谁一块玩就和谁一块玩去,我不
干涉你了,只有一样,你可千万莫要再到姑母跟前打转儿了。”
小月仙依偎在余桥生怀中,娇羞道:“还是余郎对我好。”
她踮起脚尖,在余桥生的额头处亲了一口,余桥生吓得差点坐在地上,“月娘,你别这么着,叫别人瞧
见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当我没看到么?你方才听智云大师讲经的时候,那一双眼睛都快粘到那陆家娘子身
上去了,哼,偏到我跟前来假正经。”
余桥生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我可没有,月娘你莫要冤枉好人……”
山坡后头的陆妍伶也赶紧回身望着九宴,小红唇一张一合,无声地道:“不关我的事儿。”
九宴回望着她,眼神炙热得像是要把陆妍伶烤化,“晚上再算账。”
两个人在这头说着唇语,那头却热烈地打情骂俏起来。
“好啦,瞧你吓的,我是那种拈酸吃醋的人么?余郎,我为的不过是我的心。”
小月仙扭着身子又钻进了余桥生的怀里,“你就是我的冤家,一离了你,人家这心里头就想得慌,甭管
你心里还装着谁,只要你不嫌弃奴家,准许奴家一辈子伺候你,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男人谁不喜欢温柔如水的女子,小月仙一个眼神,余桥生半边身子都酥了。
他情不自禁抱紧了小月仙,“我的心肝儿,我这颗心都是你的,哪里还放得下陆娘子七娘子的。”
小月仙轻笑一声,这才打量起他头上的伤来,“余郎这里可是叫那挨千刀的白公子打的?”
余桥生顿时黑了脸,冷哼道:“什么白公子,原来不过是个小妾生的庶子,在京城里混不下去,被大母
给赶回老家的,哼,他还充白家正经四公子呢,我呸!一肚子坏水,连贩夫走卒都不如!”
小月仙眼珠子转了转,娇笑道:“余郎别生气,为了这么一个人,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当了,我有个法
子,能让余郎除了这口恶气。”
余桥生脸上露出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你一个闺阁妇人能有什么法子?”
“余郎怎么不信奴家呢?那白公子喜欢眠花宿柳,奴家的好几个小姐妹都接待过他,白公子还许诺她们
,说要将她们娶回家中做姨娘呢,只要余郎你点头,奴家这就去告诉小姊妹们,叫她们一齐上白家逼着白公
子兑现诺言去。”
陆妍伶不禁皱了眉头,真是好毒辣的计谋。
白仲舒墙倒众人推,大家伙儿都知道他并非嫡出,这原本也没什么,顶多追捧他的人不似先前那么多,
暗地里再笑话他一两句。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着,白仲舒也是白家的庶子,甭管以后白家分家以后他会如何,最起码现
在他的爹是个京官,叔父还管着一方州府,这就比大多数人强了。
认真计较起来,余桥生还真的不能将白仲舒如何,也就是言语讥讽几句罢了。
但小月仙出的这个主意不一样。
找一群青楼女集体去白家讨公道,余桥生再寻一些人造势,先不说外头的人会如何笑话白仲舒,光是白
家就不会轻饶了他。
他在外面怎么胡闹都成,但是不能惹祸不能给白家丢脸。
一旦惹出了祸事,那就不是能这么简单就收场的了。
陆妍伶不关心白仲舒有什么下场,她巴不得白仲舒被暴打一顿,逐出白家,那是白仲舒应得的,她一点
都不可怜同情他。
可白家老太太和二太太是无辜的呀。
现在整个白家只有白老太太和二老爷二太太并养胎的三奶奶在,这么一堆人闹上门去,丢人事小,惊了
白老太太和三奶奶事大。
白老太太对陆妍伶那么好,陆妍伶不能看着她老人家受罪,得立马回去通知二太太,让二太太尽早拿个
章程。
她仔细听着那边的动静,听得余桥生最终下定了决心,“成,你让你的那群姊妹们明日就去白家!事成
之后,我给她们一人打个银戒指!”
小月仙心里嗤笑了一声,有些瞧不起余桥生的抠门儿,面上却不露分毫,仍旧娇笑道:“余郎何必这么
破费,回头多叫你那几个同窗去光顾奴家小姊妹的生意就好,奴家的小姊妹们呀,最喜欢呆头呆脑的酸书生
了!”
陆妍伶没有心思再听下去,她拉着九宴脚步匆匆地跑开了,走出老远,才道:“咱们一会儿就回家,明
儿个一大早,你就载着我去一趟白家,我得提前跟二太太说一声,不能让白家吃这个亏。”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胭脂呼哧呼哧地朝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喊道:“太太!老爷!你们快过去瞧瞧吧
!东哥跟人打起来了!”
桃花林的尽头很热闹,一些做小生意的都在今天赶到这里摆摊。
有卖瓜果蔬菜的,有卖各种吃食的,有卖胭脂水粉的,有算命摆摊的,还有杂耍卖艺的……各色各样的
小摊子凑出了一条热热闹闹的长街,把这佛家清净之地变成了市井凡间。
眼下,这里另围了一个圈子,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议论叫好声此起彼伏,比隔壁的杂耍摊子热
闹多了。
陆妍伶和九宴跟着胭脂挤进来,就见红杏在呜呜咽咽地哭,剩下的小孩子打成了一堆,就连南音莺歌红
梅三个女孩子都加入了战阵,三个女孩子可着一个半大的小厮打,竟然打的那小厮起不来身。
红运虽然瘦弱,却很有一把子力气,单独和一个小厮扭打在一处,被人家按在身底下,一张嘴死死地咬
住对方的手不松口,疼得那小厮哭爹喊娘的,腾出另一只手猛打红运。
另一头诚哥儿的小厮把一个穿着富贵的男孩按在地上,诚哥儿却蹲在旁边,一边和那男孩理论,一边看
着小厮和男孩撕扯。
而东哥更了不得,竟然一个人和两个小厮打得有来有回,一点都不落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