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妍伶很有几分犹豫,吞吞吐吐地道:“这不好吧?”
余氏脸色一冷,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才不是都说的好好的吗?”
陆妍伶赶紧陪笑脸,“夫人可千万别生我的气,我的意思是,我怎么着也得先见了我家相公才行呀,要
不然,我家相公会生气的。”
这可真是个傻子!好日子就在眼前了,谁还管什么相公啊。
余氏越发瞧不上陆妍伶了,傻里傻气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迷住了桥生那孩子。
她没把陆妍伶当回事,也不想为这点事情让这傻子闹腾起来,便随意地挥了挥手,“行了,我记下了,
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去跟老爷说说,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你家相公了。”
反正这小蹄子已经应下此事,见不见桥生又能怎么样。
桥生那傻小子,就等着洞房花烛夜再与这小蹄子相见吧。
余氏喜滋滋地进了后院,见余桥生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急得抓耳挠腮,不由得就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
道:“桥生,为了这点事急成这样,这可不是你读书人应当有的风范。”
余桥生很敬重余氏这位姑姑,立马躬身行礼,“侄儿记住了。”
他直起身子,见余氏一脸冷淡,赶紧上前问道:“姑姑,陆姑娘那事情……”
“成了!”
余桥生喜上眉梢,却还有些不敢相信,不由得迟疑问道:“姑姑,真的成了吗?”
余氏白了他一眼,“你姑姑我出马,这天底下还有不能成的事儿吗?你以为都跟你娘似的,也不摸清楚
那陆妍伶是什么脾气路数,大大咧咧地就上门去,开口就让人家给你做二房,这谁能答应呀,那陆妍伶没用
大扫帚把她打出去就不错了。”
余桥生有些为自己亲娘的糊涂而窘迫,心里已经信了余氏。
一来,余氏从不骗他。
二来,余氏毕竟在富贵人家待了这么多年,说话婉转,又能降服得住人,在大宅院里周旋了这么多年,
早就练就了一身的本领,陆妍伶纵使再聪慧,也架不住余氏劝服。
余桥生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便大喜过望,“那她什么时候与我见面?”
“你着什么急?”
余氏对侄子如此猴急很不满意,拉着余桥生训斥告诫了一番,从娶二房讲到读书,最后延伸到做人,直
说的余桥生面色发苦才松开她。
“我答应她,让她先见了她相公再说。”
“哎呀,姑姑糊涂!”
余桥生急得直跺脚,“姑姑怎么能信她的话呢?那姜九宴粗俗鲁莽,若真的等着姜九宴出来了,这事儿
就办不成了!”
“那姜九宴无非也是两只胳膊一个脑袋,哪有你说这般恐怖?”
余桥生凑到余氏跟前,急道:“姑姑没有与姜九宴打过交道,不知内情,这姜九宴着实可怖,若非如此
,我与白仲舒又怎能这般筹谋?”
想到白仲舒,余桥生又是一阵心急,“姑姑,那白仲舒并非好人,他为了将陆姑娘弄到手,正准备了厚
礼,在姑父那儿上眼药呢,咱们得赶在他前头,不然,陆姑娘就被他给弄去了。”
余氏心中多多少少有几分吃味,“那陆妍伶当真就这么好?我看不过就是个一般姿色,怎么引得你们一
个二个的都这般如痴如狂?”
余桥生没看出余氏生气,还在急着见陆妍伶,“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等以后她到了姑姑跟前孝敬,
姑姑就知道她好不好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能让那姜九宴出来,不然以后就算我和陆姑娘成了,麻烦也大着
呢。”
余氏骇然,“啥?不能让那小子出来?他不过就是动手打了人,你这就要他的命,这不能成吧?你姑父
也不会点头呀。”
“姑姑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那是白仲舒才干的缺德事,我就是想让姑父多关他些日子,等我与陆姑
娘生米煮成熟饭,又应试高中,搬去了别处,再把这姜九宴放出来,到时候,他去哪儿找我们去。”
余氏放了心,又坐回了椅子里,白了余桥生一眼,“行了,多大点事儿,看把你急得,这事儿我知道了
,你放心,那姜九宴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就算我这头不使劲儿,那不是还有白家那个小子么。”
余桥生被余氏一点,也醒悟了过来,趁着白仲舒一门心思想要整死姜九宴,他们正好倒腾出手来在陆姑
娘这使劲儿,等白仲舒反应过来,陆姑娘早已经是他的人了。
他便放了心,好生地陪着余氏说笑,把余氏逗得前仰后合。
前院里衙门里,葛彤也正喜笑颜开。
他打量着陆妍伶,摸着短须笑道:“陆娘子这般装扮,又有这满腹才学,怪不得季山长和姜先生能看走
了眼,把她错认成男儿。”
原来陆妍伶从余氏那里出来,就被人带到了书房中,说是县太爷想要见一见她。
陆妍伶心内越发忐忑不安,不过是九宴出手教训了王二一顿,怎么还把她给牵扯上了?
难道说这县太爷也不过如此,并非熊人杰和季善云口中说的廉政清明,被小妾吹了一阵耳边风,就想着
胡乱断案,好把她塞给余桥生?
不然,陆妍伶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县太爷会想见她。
一进屋,见到季善云、姜百先和熊人杰都安安稳稳地坐着吃茶,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陆妍伶心里头又
没底了。
好在她好歹也是穿越来的,就算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得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怎么着也不能
给穿越同辈们丢脸啊。
陆妍伶已经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只等着县太爷发难了。
谁想县太爷却考了她一番四书五经,亏得她前世是个学霸,对这些东西还挺有兴趣的,便多研究了一阵
子,这才没有露馅,勉强算是应对自如。
却没想到,就她这点墨水,也被葛彤好一阵夸赞。
“没想到乡野之中竟然也有如此才女,真是让本官欣慰啊,季山长,你说的不错,此女做启蒙先生,那
真是绰绰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