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没成想陆妍伶会问到自己身上,脸就红了,“太太,我还小呢,就想跟在太太身边学点本事,以后
也能像许妈妈那样做个挑大梁的嬷嬷。”
有志向是一件好事,陆妍伶喜欢脚踏实地认真做事的人。
这些天她把胭脂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中,心里头就更喜欢胭脂了。
等家里越来越忙,她就再买几个人,让胭脂也当个小管事。
陆妍伶眯着眼望着外头的天,嘴角噙着笑,也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到呢。
白家别院离铜雀巷不远,赶着车一会儿就到。
九宴把车停在孙家门口,特地伸长脖子往里头那一家看了一眼,见仍旧是铁将军把门,不由得又是担心
又是失落又是如释重负。
担心的是万一这姜五娘真的是卫煊,这些日子她不在这铜雀巷又能去哪儿呢,难道出了什么事儿吗?
失落是因为姜五娘迟迟未归,他就算想要验证姜五娘是不是卫煊也没有办法。
而如释重负却是因为他今日不用面对姜五娘,因此,这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愣怔片刻,直到
陆妍伶下了车,才回过神来。
陆妍伶也注意到了姜家锁着门,不禁皱了眉头,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姜家怎么锁着门呢?还寻思着去
看看姜武娘呢。”
孙家小厮答话道:“这姜家年前就走了,说是去走亲戚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可真是不凑巧了。
陆妍伶虽然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把姜家的事情忘到脑后,让胭脂和九宴拿着给孙老安人的礼物,随着孙
家下人进门去给孙老安人拜年。
孙家是年底才迁到清水县城的,在这清水县城里谁也不认识。
因着家中世代武将、大孙子如今又在战场的关系,过年的时候县太爷倒是递了拜帖,孙老安人就回了个
拜帖,这就算是拜年了。
孙老安人实在是没想到,陆妍伶和九宴会上门来给她拜年。
跟年前相比,陆妍伶的气色看着又好了不少,穿着打扮更是贵气了许多,竟然还用上了丫鬟,就连红梅
红杏这两个小孩子也各自有丫鬟伺候。
可见这小夫妻俩的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了。
孙老安人点点头,叫过孙媳妇和诚哥儿出来见礼。
红杏一看到诚哥儿,就高兴地跑过去,把怀里的兔儿灯塞给诚哥儿,一开口,小嗓音就奶声奶气的,“
诚哥哥,这是我昨天晚上猜字谜赢来的兔儿灯,给你玩。”
诚哥儿已经是个小大人了,知道拿了东西先规规矩矩地道谢,还得还礼。
可小家伙明显没有想到红杏会来,还是带着礼物的,就只好给红杏作揖,“妹妹见谅,我没给妹妹准备
礼物,不然,我现在就去书房,给妹妹画一幅画,妹妹拿回家中贴在墙上也好。”
红杏兴奋地都要跳起来了,“谢谢诚哥哥!我姑姑正好要给我整治个小房间呢,到时候我就贴在自己房
间的墙上!”
见孩子们这么高兴,大人们也跟着高兴。
孙老安人就让孙媳妇领着孩子们去书房玩儿去,又让管家在前院负责招待九宴,自己拉着陆妍伶的手往
暖炕上一坐,和陆妍伶拉起家常来。
孙老安人有个心腹妈妈,惯会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儿,就把这两日外头的新鲜事情拿出来说。
“说是县太爷的二房有个秀才侄子,是县学的廪生,昨晚上夜会青楼女被人给撞见了,还有人好事把这
事捅到了学政大人那里去呢。”
陆妍伶心思一动,笑问道:“学政大人想必是要除去这廪生的秀才名头吧?”
“不见得,”孙老安人摇摇头,“文人自古爱风流,不过是私会青楼女,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说是私
德不佳,若是有权有势的,也就把这事儿当成是一桩风流韵事,做个笑话也就过去了。”
“真让老安人说着了!”那妈妈拍了拍手,笑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说书先生,连夜编了一段书,今天
早上就在茶馆里唱起来了,说是这青楼女有大才大义,与秀才一见钟情,二人私定终身,奈何身份有别云云
,总之把这段私情说的天花乱坠,现在外头都传遍了。”
孙老安人笑道:“这段书里头,若是夸秀才的多,就是县太爷使了银子,若是夸青楼女的多,就是这青
楼女使的银子,总之这段事就算这么压下来了。”
陆妍伶微微有些失望,原以为学政大人会狠狠教训余秀才,不想余秀才却一点苦头都没吃,真是便宜他
了。
希望他经过这件事情能悟出点教训来,以后不要再缠着她了。
时近中午,孙老安人留了饭,陆妍伶婉拒不成,一家子吃了饭才走的。
路上,红杏就兴奋地把诚哥儿画的画拿出来给陆妍伶看,“姑姑你看,这是诚哥哥给我画的小兔子,诚
哥哥说今日时间来不及,等这几日他好好画一幅好的,再让人送给我。”
红梅在一旁哼道:“那个孙诚就是嘴巴甜,喜欢哄小孩儿,一幅破画就把你哄得不知天高地厚了。”
红杏立马把画给丢到一旁,搂着红梅的脖子讨好道:“姐姐别生气,诚哥哥还说要教我画画,等我学会
了画画,我画一幅给姐姐,比这个小兔子好一万倍的!”
九宴在外头听到了,大声笑道:“红杏,让你姑姑教你画画,你姑姑的画技一般人还比不得呢!”
闹得小姑娘又扑过来缠着陆妍伶,一路上嘻嘻哈哈,半下午就到了秋河村。
未进门听见陆五哥送的小黑狗芝麻在院子里叫,紧接着院门就开了,许妈妈领着张婆子迎出来,两人脸
上都喜笑颜开的。
陆妍伶领着孩子们从车上下来,张婆子帮着卸了门槛,九宴把车赶进去,一家子就开始往屋子里搬东西
。
这回他们带回来的东西不算少,堆了满满一炕,陆妍伶和许妈妈就坐在炕上收拾。
一边收拾,就听着九宴要骑着骡子出门去镇上。
陆妍伶忙问,“这么晚了,相公去镇上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