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上朝,朝臣与皇帝接触,不过一个时辰。”
“而女皇帝又藏在帷幕之后,声音还模仿的惟妙惟肖。”
“朝臣自然不会发现端倪,祖父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可孙儿自从和女帝拜堂成亲之后,就住在了皇宫之中。”
“虽说不是日夜待在一起,可我也见过几面。”
“都说女皇帝洛红颜,是位马上皇帝,足智多谋,英气十足!”
“可孙儿并未在那假皇帝身上,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帝王威严。”
“她见我的时候,反倒唯唯诺诺,如同朝臣见到了皇帝一般。”
闫绍庆侃侃而谈,听得闫嵩连连点头称赞。
“好啊,你可比你父亲,要强上太多了!”
闫嵩忍不住夸赞道:“见微而知著,不错,孺子可教!”
正当闫嵩为闫绍庆的聪明才智欣喜之时,闫绍庆的下一句话,却又瞬间让他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祖父,孙儿看出来了,其他人想必也看出来了,您别忘了,过去的太后,现在的太皇太后,洛红颜的亲生母亲,还有一位侄子。”
听见闫绍庆这话,闫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绍庆,你说是陈东宝?”
“没错,洛红颜可是太皇太后陈金凤的亲生骨肉,母子连心,不可能看不出傀儡女帝是假的。”
闫绍庆说道:“而陈东宝是太皇太后的亲侄子,前阵子曾进宫与太皇太后会面,二人单独相处了足有两个时辰!”
“他们说了什么?”
闫嵩急声问道。
闫绍庆摇了摇头:“祖父,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走绍庆,立刻跟我进宫,我要亲自问个明白!”
闫嵩说着,立马站起了身子,大步向着书房外走去。
闫绍庆紧随其后!
祖孙二人坐上马车,转眼来到了皇宫之中。
闫嵩快步疾驰,带着闫绍庆,向着太皇太后所住的冷宫而去。
“见过闫相、闫爵爷!”
太监和宫女见到二人后,皆诚惶诚恐的跪拜,态度恭敬到了极点!
“太皇太后呢?”
闫嵩冷声质问道。
“正在屋里,做女红呢。”
有太监回答。
“女红?”
闫嵩冷哼一声:“她还真有兴致!”
说话间,加快了步伐,走进了太皇太后陈金凤的屋内。
此刻,陈金凤就坐在床榻上,绣着一封扇面。
说是太皇太后,可她十七岁生下洛红颜,如今也才四十岁不到。
“闫相,闫爵爷!”
屋内的太监丫鬟,也都诚惶诚恐的问候道。
“微臣闫嵩,见过太皇太后!”
闫嵩望着床榻上坐着的陈金凤,冷声说道!
陈金凤头也不抬,继续做着刺绣,绣着扇面,淡淡道:“闫相来了,找本宫有什么事情吗?”
闫嵩环顾屋内的太监丫鬟,冷声道:“你们先退下吧,我和太皇太后,有些事情要聊!”
“是!”
太监丫鬟忙不迭的退了下去,不敢再逗留一分一秒。
闫嵩带着闫绍庆,大步上前,来到了陈金凤的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陈金凤问道:“太皇太后,几天前你见过陈东宝?”
“嗯。”
陈金凤不咸不淡的回应一声。
“你们说了什么?”
闫嵩继续质问道。
“勇儿是我的亲侄子,我想他了,便召他进宫见一见,有什么问题吗?”
陈金凤反问道。
“抬起头来,好好回答我,到底聊了些什么?!”
闫嵩干脆也不装了,直接厉声呵斥,完全暴露了大权独揽奸臣的本性,丝毫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闫嵩,你怎么跟哀家说话呢?”
陈金凤抬头望向闫嵩,气愤道!
“本相,叫你一声太皇太后,是给你面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闫嵩冷声道:“倘若你不老实交代,信不信本相直接废了你,废了洛氏的皇权?!”
“你废吧,反正你也是这么想,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陈金凤不卑不亢,说道:“废了洛氏皇权,让天下百姓看看,你闫嵩的奸诈!青史之上,也会永远的记下,你闫嵩的所作所为,你闫家留给后世的,只有万世的骂名!”
“混账东西!”
闫嵩气急败坏,直接一巴掌朝着陈金凤脸上扇了过去。
虽说他行篡位之实,可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闫家的名誉被败坏!
啪的一声!
陈金凤一个踉跄,倒在了床榻之上。
“祖父,消消气!”
闫绍庆在一旁拉住了闫嵩再度抬起的胳膊,安抚道:“祖父您先歇歇,让孙儿来说吧!”
“嗯。”
闫嵩点了点头。
闫绍庆上前一步,对陈金凤说道:“皇母……”
可刚一开口,话音未落,陈金凤就厉声打断:“谁是你皇母,你娶的不过是一个傀儡,根本就不是我的女儿!”
“您这叫什么话,女帝哪还有假的。”
闫绍庆强挤笑容,说道:“我就是红颜的夫君,绍庆啊!”
“闭嘴!”
陈金凤呵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女帝肯定是假货!”
说着,她看向闫嵩,声嘶力竭的质问道:“你把我女儿怎么了?快还我女儿!”
闫嵩眼眸一眯,说道:“太皇太后,放心吧,你女儿还没死!”
此话一出!
陈金凤眼前一亮。
一旁的闫绍庆,则是不由得一惊。
“只要你说出,你和陈东宝都说了些什么,我就告诉你洛红颜的下落!”
闫嵩再度开口,淡淡说道。
“真的?”
陈金凤激动的反问道。
闫嵩点了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
陈金凤刚要开口,却立马又闭上了嘴巴,仔细打量起了闫嵩。
眼前这老家伙,十分的狡猾,说的话断不可信!
恐怕说出之后,他非但不会告诉自己,女儿洛红颜的下落。
反倒还会对陈东宝下手!
“怎么了,太皇太后?”
闫嵩冷声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女儿的下落了吗?”
“我和陈东宝,就聊了聊家常。”
陈金凤说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聊家常,聊了两个多时辰?”
闫嵩显然不信,笃定陈金凤和陈东宝有什么预谋!
“我们姑侄之间,许久未见,话自然多了。”
陈金凤道:“别说是两个时辰,就算是聊上两天两夜,都有聊不完的话题!”
闫嵩再度开口,冷声问道:“太皇太后,你的印玺,还在吧?”
倘若密谋,陈金凤必然会将她的信物交给陈东宝。
否则的话,陈东宝若是起事,也不会有什么信服力。
而这信物,最容易辨别,也最有说服力的,便是印玺!
“怎么,闫相想本宫宣布什么诏令吗?”
陈金凤反问道。
闫嵩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太皇太后,你不会是把印玺,给了陈东宝,想让他起兵,与本相作对吧?”
话音刚落!
陈金凤便从一个精致的木匣中,拿出了她的印玺。
“嗯?”
闫嵩有些意外。
没想到印玺居然还在。
这时间,闫绍庆望向陈金凤的手指,问道:“皇母,你的手指上为何缠着布条?”
陈金凤仿若早有预料般,不假思索的问道:“做刺绣,不小心扎伤了手。”
闫嵩若有所思:“太皇太后,你是蜀绣世家出身,做刺绣还能将手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