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伯,你这意思是,李怀庆不在家?”
叶浪问道。
冯伯点了点头,道:“是啊老爷,我一直在门外候着,也不见有人来。”
“问他周围的邻居,都说李怀庆一早就出门了。还说,按照以往的情况,他也早该回来了!”
听见这话,叶浪脸色一沉,心中备感不妙:“不好,李怀庆可能出事了!”
“快,叫上府内所有人,在雍州城内找李怀庆的下落!”
说话间,叶浪便着急的向屋外跑去。
他怀疑,是其他官员,对李怀庆下手了!
真要是如此,那这雍州城官场的混乱程度,就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话都已经说到那种程度了,这群人居然还敢对李怀庆下手。
显然,是没把他这个刺史,放在眼里!
……
叶浪跟着冯伯,来到了位于雍州城郊的李怀庆家中。
他看了眼面前的瓦房,又核对起了名单上的地址。
“这就是李怀庆的家?”
叶浪诧异的问道。
“是啊,我就是按照,老爷您给的地址找来的。”
冯伯说道:“应该不会有错。”
叶浪匪夷所思。
难以置信,李怀庆的家,竟如此破败不堪。
从外面看上去,竟还不如张思瑶在泥牛村的房子。
叶浪见屋内没有亮灯,走上前去,敲响了那扇破旧的木门。
砰!
只是敲击了一下,便震得房顶落灰。
木门咯吱一声,竟直接打开了。
“咳咳咳!”
叶浪被灰尘呛的直咳嗽,用手驱散灰尘,径直走进了屋内。
映着月光放眼望去,破旧的屋子里,有一张破木桌和一把破木椅。
墙角堆放着草席,便是李怀庆睡觉的地方。
拿这房子,和泥牛村张思瑶的屋子比,都是抬举了。
这房子的破旧程度,和叶浪在泥牛村的破瓦房,有的一拼。
就是不知道,下雨时候,这屋子会不会也漏水。
叶浪见屋内没人,又四下找了一圈,没能看见李怀庆,留下什么线索。
“老爷,都已经是戌时了,这李怀庆还没回来,不会是……”
冯伯跟在叶浪的身后,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我也是担心这点。”
叶浪沉了口气,说道。
雍州城官场混乱,那些贪官得知自己,要提拔李怀庆做通判后,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真要是因为这事,使得李怀庆被那些贪官污吏所害,他也会深感愧疚!
“你们是什么人啊?”
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房子外响起。
叶浪回头看去,见一位老妇站在门外,警惕的望着他和冯伯。
“老太太,你知道李怀庆去哪了吗?”
叶浪语气客气的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找李大人要干什么?”
老妇人试探的问道。
叶浪解释道:“我是新到任的雍州刺史,我……”
话音未落!
老妇面露惶恐之色,颤颤巍巍转身,忙不迭的摆手说道:“我不知道李大人在哪,你们别找我!”
叶浪一愣,隐约间察觉到了什么,立马追了上去,说道:“老太太,你是不是知道李大人在哪?我是来找李大人,谈论公务的!”
“我有要紧的事情,兹事体大,如果你知道什么的话,还希望不要隐瞒!”
老太太迈着小碎步远离,不停的摆手道:“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这……”
叶浪面露无奈。
他看出了,这老妇人肯定知道什么。
可为什么,就不肯告诉自己呢?
“老太太且慢!”
这时间,冯伯也跟了上去,急声说道:“老太太,你难道不认识这位叶刺史吗?他可是原青山县的县令,为民做主的好官啊!”
此话一出,老妇人停下了脚步,回头诧异的望向叶浪,问道:“你是青山县的那个县令?”
“是我!”
叶浪点了点头。
“你来雍州城当刺史了?”
老妇人又诧异的问道。
叶浪再度点了点头。
再三确认过后,老妇人的眉头舒展,露出了欣喜的表情:“老天有眼啊,派了一位大清官来雍州城!”
叶浪在青山县的事迹,经过百姓们之间的口口相传,已然传遍了整个雍州。
雍州城内的百姓,皆清楚叶浪是个为民做主的好官。
不少人,也听说了叶浪来雍州担任刺史的消息,还自发的出城迎接。
可这老妇人,生活在郊区,信息闭塞,消息得知的不那么及时。
只知道叶浪,却不知道叶浪来雍州城做刺史的事情。
“老太太,我找李怀庆有要紧的事情,如果你知道他在哪,还希望能告诉我。”
叶浪再度开口说道。
“叶大人,您是要重用李大人吗?”
老妇人试探的询问。
“没错!”
叶浪重重点了点头。
“好,我跟你说!”
老妇人欣然说道:“李怀庆李大人,现在正在雍州城西郊,给老百姓发粮赈灾呢!”
“赈灾?”
叶浪和冯伯相视一眼,目光中皆透出了一抹诧异。
“老太太,雍州城有灾情吗?”
叶浪又看向老妇人,不解的问道。
他见这雍州城,气候适宜。
这几次来的路上,田地麦田也长势旺盛。
五谷丰登,显然是个丰收之年。
又哪来的灾情一说?
“这灾是……”
老妇人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说道:“叶大人,我不方便多说什么,等您见到李大人之后,就什么都明白了!”
叶浪怀着疑惑,快步走上了马车。
冯伯驾车,向着城西赶去。
一路上,叶浪见雍州城内歌舞升平。
各处酒家,甚至是勾栏,客人都络绎不绝。
这分明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可老妇人却说,李怀庆在赈灾。
这灾,到底在哪呢?
正想着,车子离开了热闹的坊市,来到了城郊地界。
叶浪撩开车帘,看向外面,却见到了另一幅景象。
百姓蜷缩在街边,瑟瑟发抖。
甚至,有的人身上,没有半片避寒挡风的衣物。
每经过一段路,就能见到几个,枯瘦如柴,饿死在路边的人。
比起热闹的坊市,郊外的景象,宛若人间炼狱一般!
“老爷……”
冯伯欲言又止,紧皱着眉头,直视着前方。
不忍再见到四周路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