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摇摇头，“不是的，那时候后宫不像现在这么多人，那时候只有我们几个人，没有人嫉恨她，一个满心阳光的人只会让靠近她的人也觉得温暖，那时候她给了我最多的照顾，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婕妤，我在家里时地位也很低，可她从没有看不起我，待我和其他人是一样的，我甚至觉得她才能配得上皇后的位置，因为她才是后宫的主心骨，大家有什么事也愿意找她解决，没骗你，我真的那么想，即便当今皇后是我的族姐。”
赵念川沉默不言，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后宫景象。
“直到她怀上了你，也就是那个时候起，宫中就出现了要废后另立的谣言，这件事情当时闹得很大，惊动了太后，就是当今太后，你应该没有见过她，她在行宫住了很多年了，但她当时是住在宫里的，那个时候肯定是发生了些什么事的，因为我发现淑妃的笑容越来越少了，而陛下竟然开始冷落她，别人都是母凭子贵，她怀孕反倒失宠了。”
“你觉得应该是发生了什么？”赵念川问道。
德妃摇摇头，“应该是跟陛下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问过她，她没有说，陛下再也没有来见她，直到后来她生下你难产而死，陛下下令往后宫中对于淑妃一个字都不许提，我才觉得后怕，这就是皇家的爱情，是一种虚妄的东西，我见过它美好的模样，也见过它破碎无情的模样，从那以后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不相信陛下。”
德妃叹了口气，自嘲地摇摇头，“本来是我不曾拥有的一样东西，却好像是自己失去了一样，我失去我这一生唯一的爱情。”
赵念川看着德妃，忽然感觉此时的她无比真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真实，他只知道父皇是很爱母妃的，那种爱甚至延续到了自己身上，他能感觉到。
但是那段时间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跟废后的传言有关吗？若是有关，父皇为什么又把自己放到皇后膝下抚养，他不怕皇后为了自己的儿子而伤害自己吗？还是说他早就知道皇后不可能有儿子！
越想赵念川就心里越发毛，如果真相是这样，那么那个和蔼的父皇简直是个魔鬼。
“这些都不算秘密吧？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既然与我母妃亲近，想必会知道些别的大家不知道的事情。”赵念川没有流露出惊惧，他想知道更多事情。
“怎么不算，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了，而且也是没有人敢说出来的事情，这些年我也暗中调查过，对于当年的事情也调查地差不多了，等你帮卫儿解决好这件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
赵念川冷笑道：“居然就值这点儿消息，我对你的诚意很是怀疑啊。”
“你是不是觉得没有你不行？”德妃丝毫不落下风。
“至少在父皇寿辰前不行。”赵念川很有把握。
德妃不再看赵念川，而是看向湖面，那里荷叶已经长出来了，微风一吹便随着水波摇摆，自在而安详。
“我最开始是怀疑陛下，毕竟他实在是太反常了，然后我怀疑离宫的太后，因为她就是在这件事之后离宫的，至今没有回来，她和陛下快十多年没见了，我自己也是母亲，我认为一个母亲不见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一定有违常理，最后我怀疑族姐，当今皇后，那个流言绝对不会是空穴来风，一定是陛下有这个想法，那么受到威胁的就是她，她有足够的动机。”德妃幽幽地说着，她的话被风吹进赵念川的耳朵里，有些虚幻。
“最有可能的就是皇后，但是这件事一定跟父皇脱不了关系，皇后她有什么实力去影响父皇呢？”赵念川问道，别说是以前有最得宠的母妃在，就是现在，皇后也跟父皇说不上几句话，他们的关系十分疏远。
“还有太后啊，太后是陛下的生母，要说能影响陛下做出这件事的也就只能是太后了。”
“可是，为什么？”赵念川从小就知道太后去行宫参禅礼佛了，他一直觉得那应该是一个慈祥的祖母。
“或许是因为太后和大将军的关系，或许是因为她想维持前朝后宫的安稳，毕竟皇后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的嫡女，而淑妃，没有任何势力，若是强行废后另立，绝对会引起巨大的波动。”德妃毫不藏私地说。
赵念川深深蹙起眉头，“和大将军的关系？”
“这个我之后才会告诉你。”德妃将目光从湖面上收回来，看着赵念川道：“怎么样？够有诚意了吧？”
“你都调查清楚了？”
“也不是，涉及的三个人地位都如此尊崇，我是绝不敢露出一点破绽的，所以也不过是掌握了一些证据，不过足以让我还原当年的真相了，你只要在三日内用你的暗卫将那个失踪的头领找出来我就都告诉你，也算是我对淑妃姐姐有个交代了。”德妃提出了条件，她必须借助赵念川的暗卫，因为那个实在是事关重大，只要控制住了那个人，街头的暴力事件，陆家庄的事件要怎么说还不都是随便他们了，不仅如此，那个人能在大牢凭空消失背后一定有个大的势力靠山。
“可以。”赵念川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德妃说的也够多了。
事实上，关于那个失踪的头领赵念川早就派人去找了，对于暗卫的实力他还是有信心的，毕竟培养了这么多年。
从德佩宫出来，赵念川抑制住自己想再见到乔洛洛的心思，去见了皇帝。
但是皇帝拒绝了，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赵念川和萧贵人的事情皇帝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他还不想见赵念川。
赵念川离开皇宫之后，乔洛洛来例行检查皇帝的状况。
“回禀陛下，您的身体已经大好了，皇后娘娘的身体也早就调理好了，我留在皇宫已经不能做什么了。”乔洛洛高兴地向皇帝报喜。
皇帝高兴地从龙椅上走下来，他走到乔洛洛的面前，欣喜地说道：“实在多亏你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