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洛洛今日心情确实很好,她一边熬着药一边哼着歌,连带着整个院子里的人心情都变好了。
“洛神医,安王求见。”有人来禀告。
乔洛洛抬起头,用手擦了擦额前的汗水,不相信地确认了一遍,确实是安王赵念川。
“让他进来吧。”乔洛洛努力抑制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看上去平静。
“安王殿下,给殿下请安。”乔洛洛迎出来,笑着向赵念川行礼。
她这举动把周围的人都看傻了,且不说上一次洛神医半分面子都没给安王,就说洛神医一贯以来的心高气傲,就连见了皇帝她都是不行礼的,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赵念川也是愣在了原地,他在来的路上都想好了乔洛洛拒绝见自己,或者给自己甩脸子的时候自己要怎么死皮赖脸了,这是哪一出啊?
或许是察觉到了周围人的异样,乔洛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严肃地道:“不知安王驾到有何贵干?”
“哦,我,本王还是想请洛神医给本王瞧瞧眼睛,昨晚本王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复明了,或许这眼睛还有救。”赵念川编着瞎话,乔洛洛在心里冷笑。
“既如此,我就再给殿下看看吧。”说完,乔洛洛朝屋子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太监们懵懵地将赵念川带了进去,他们觉得今天的事就算是说出去恐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吧。
来到内室,准备好之后,乔洛洛将手搭在赵念川的脉搏上,凝神把脉之后,乔洛洛高兴地对赵念川说道:“没错,王爷的眼疾说不定我可以治好,但是也可能失败,不知道王爷愿不愿意一试?”
赵念川站了起来,高兴地握住乔洛洛的手,看着她清澈的眼眸,有些不敢置信,她居然答应了!
乔洛洛也回握住他的手,眼中闪动着喜悦,她终于靠近自己的仇人了!
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昨天晚上齐王忽然派人来要她接近安王,三皇子那边已经差不多了,把皇帝治好之后就去安王府,天知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高兴,明明知道仇人就在这里她却无法靠近的感觉太痛苦了,现在她可以开始实施自己的报仇计划,同时拖延时间把乔盛救出来,然后他们就一起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回药谷重建家园。
到那时,她一定跟姥姥好好说说这些事情,这些她以前从未经历过的事情,和从未遇见过的人。
“太感谢你了,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愿意一试!”若不是蒙着眼睛,此时大家就都能看见赵念川眼中闪现的神采,就会更加惊异。
乔洛洛回过神来,看着赵念川点点头,笑得十分诡异,不过她戴着面纱,只能看见她弯起来的眼睛,像小小的月牙。
“那洛神医什么时候能来?”赵念川问道。
“陛下寿辰之后吧,那时陛下肯定已经痊愈了,我便能来安王府替安王治眼疾。”乔洛洛答应地十分爽快。
这反倒让赵念川有些不安起来,他联想到上次乔洛洛的冷漠,以及那颗出现在案发现场并且被安排到自己手中的珠子,这似乎有什么联系,但是有找不出来。
出了小院,赵念川就往德佩宫出发,一路上太监都在恭喜他,使劲地拍马屁,但是赵念川都没有听进去,也没有回应,他反反复复地想着其中的关节,但是什么都抓不住。
“王爷,德佩宫到了,德妃娘娘请您进去呢。”
太监说了一遍赵念川没有反应,就加大了声音,赵念川回过神来,略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宽慰自己不要想太多,至少她能呆在自己身边,自己一定可以保护好她的,至于她的秘密,自己迟早会知道的。
德妃依旧在他们上次见面的亭子里,赵念川心想德妃还真是谨慎,那个亭子在水中央,只有一条窄桥与岸边相连,在那里说话绝对不怕被人听了去。
“德妃娘娘。”赵念川恭敬地行礼。
德妃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看着伺候的人回到了岸上,亭子里只剩下她和赵念川的时候她才开口道:“安王好手段,我都自愧不如。”
赵念川摸索着找到石凳坐下,道:“那可不敢与德妃娘娘相比。”
“你与那贱人真是旧识?”德妃不太相信地问道。
“是与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达成了德妃娘娘的心愿。”赵念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可是龙种还是在她的肚子里。”德妃皱眉道。
“朝不保夕罢了,等德妃娘娘出去了,随便吹口气就保不住,再说了,即便是保住了生下来也会是个病秧子,不足挂齿。”赵念川阴狠地说。
德妃挑眉,笑道,“以前倒没看出来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也不骗你,反正你生母的事也与我无关,不过始终是没有达成我的心愿,我不会全部告诉你,除非你能帮助卫儿处理好陆家庄的事。”
“我会尽力。”赵念川始终是不急不缓地说话。
德妃叹了口气,当年淑妃出事的时候她才刚进宫没几年,那件事对她的触动非常大,她也是从那件事之后开始对整个皇家失望,发誓谁都不可信,她和自己的孩子都只能靠自己。
“你母妃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她比我早入宫,那个时候我还年轻,还相信爱情,因为我在她身上见过,她是一个平民女子,完全没有娘家的势力,可是她却是整个后宫最风光的人,因为她有陛下的宠爱,她是除皇后之外地位最高的人,甚至曾经有传言说陛下有意废后,改立她为后,可见她的盛宠。”
德妃回忆着,脸上的神情都柔和了起来,那是她最后见过的美好了,那个女子纯粹干净,被皇帝呵护着,从未见过一点黑暗,心中只有阳光和美好,那是她多么向往的样子啊,若是有个人可以依靠,她何尝不想小鸟依人。
“然后盛宠太过,招人嫉恨?所以……”赵念川握紧了拳头,这样一个女人竟然消失地这么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也没有人敢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