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凤霓裳吃了一惊,抬手示意她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拓跋宸轩也沉着脸看她。
喘了口气,金玉锦低声说:“今日臣女在书房伺候南柯,趁他去更衣离开的时候,从书桌夹层中看到了一封密信。”
“里面的内容,是南柯与他手下杀手联系,要刺杀王爷,臣女这才赶来给二位汇报。”
“这南柯果然有异心。”拓跋宸轩冷哼,眸子里的阴沉很是浓重,“想刺杀本王?也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除了这个,他可还有其他异常的地方吗?”凤霓裳很不放心,又继续打听。
金玉锦点头:“臣女可以看得出来,南柯对当今圣上也有反心,说不定会计划谋逆之事,还请王爷叮嘱皇上,务必要小心。”
“本王会的。”
拓跋宸轩点头,目光落在她严肃的面容上,他有点担心地道:“你大晚上偷跑出来,不怕出事吗?”
“臣女来的时候已经察觉到有人在跟踪,现在要回去了,运气好的话,应该不会出事。”
像是想到了什么,金玉锦勾唇轻笑,眼里是令人心惊的决然:“当然,如果真的出事了,臣女也会守口如瓶,不会说出今日之事半分。”
说着,她再次跪下,对拓跋宸轩和凤霓裳深深叩首:“臣女先走了,还请王爷王妃事事小心。”
话音落下,金玉锦起身,如灵猫般出了房间,没一会儿便消失在夜色里。
“本王倒是小瞧了她的忠心。”
片刻的沉默后,拓跋宸轩轻声开口,眸中光芒莫测。
凤霓裳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道:“虽然在雪儿的事情上,她做得有些欠妥,但这次来传信,当真叫我佩服。”
心念微动,她伸手拉住拓跋宸轩的衣袖,对他轻轻一笑:“王爷,今晚你我怕是休息不好了。”
“我倒是无妨。”
领会了她话里的意思,拓跋宸轩眉头皱得很紧,担忧道:“你休息不好的话,会不舒服。”
“我没那么娇气,更何况那是一条人命。”凤霓裳弯唇笑得轻松,“还是等着消息吧。”
“好。”
拓跋宸轩点头,怕她半夜饿,又叫值夜的人去厨房做吃食,然后陪在她身边,处处温柔小心。
王府这边主院的灯久久未熄灭,而另一边,金玉锦喘着粗气,本想趁着还没人发现偷偷溜回自己的房间,可当她翻进公主府后,迎接她的却是通明的灯火,以及冷着脸的拓跋雪和南柯。
“亏得本公主长了个心眼,叫人盯着你。”
看着金玉锦脸上的慌乱,拓跋雪觉得痛快极了,冷声开口:“你果然有异常。”
忍着心里的惊怕,金玉锦看向南柯,却见他此刻也面容冰冷,眼里的凉薄看得她心弦一紧。
“公主,妾身并未做什么事情,您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呢。”
勉强露出个笑容,金玉锦轻声搪塞道,脑子里飞快想着该怎么解释。
“并未做什么事情?”
拓跋雪冷笑两声,把自己之前派去监视的人叫了过来:“你说,你跟着金姨娘出去后,她都做了什么?”
那小厮其实是跟丢了的,但是想到事成的奖赏,他选择昧着良心瞎编:“回公主,奴才跟着金姨娘出去后,就看她进了一户人家,奴才想,这深更半夜的,她定是会情郎去了!”
话音落下,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小声议论,冲金玉锦投去了异样的眼神。
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听到了没?金玉锦,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夜会情郎,你这是出墙,按规矩要绑时沉河的!”拓跋雪冷声说道。
金玉锦心头火起,却也知道眼下不能解释,抬眸看向南柯,她勉强笑了笑:“老爷,能否听妾身解释一二?”
“你说吧,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我也不会再说什么,一切按照公主说的做。”
南柯面容冷漠,望着她的眼神中再无温柔,取而代之的尽是怀疑猜测。
“妾身这么晚出去,是有原因的,”咬了咬牙,金玉锦轻声辩解:“妾身只是出去见一个朋友,并不像公主所说,夜会情郎。”
抬起头,她眼里满是盈盈的光:“妾身对老爷一片真心,断不会做这种下作的事。”
“南柯,你别这么轻易地相信她!”
眼看他神色有点松动,拓跋雪连忙提醒。
“我知道。”
南柯声音平静,看着跪在地上的金玉锦问道:“你说你去见朋友,那你说,那朋友的名字叫什么?身份为何?”
“妾身……”
金玉锦低下头,牙齿微微咬紧。她被养在深闺,除了家人和拓跋宸轩这群人,在京中根本不认识其他的人,就算有,也不能在这时说出来,不然露馅了后果更严重。
“说不出来么?”
南柯挑眉,眼中染上几分冷意:“玉锦,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还是不说真话,我就要对你动刑了。”
听到“家法”二字,金玉锦身子抖了抖,却还是低着头,咬牙道:“妾身没有骗您,确实是去见一位朋友。”
话音落下后,是死一样的沉默。
“玉锦,你太让我失望了。”
缄默许久后,南柯一字一顿地开口,眼里最后一丝宽容也不见,冷得仿佛覆了冬日的雪:“来人,用刑。”
周围的家奴得了命令,立刻把金玉锦绑了起来,随即有人拿过一条拇指粗的长鞭向她走去。
金玉锦自幼娇生惯养,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怕得瑟瑟发抖,但即使是这样,她也只是抿紧了唇,不透露半个字。
“啪!”
长鞭猛地抽到背上,钻心的疼让金玉锦尖叫出声,眼睛也红了。
“说吗?”
金玉锦闷声不吭,于是又一鞭子下来,打得她弯下腰去,口中溢出痛苦的呜咽。
拓跋雪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受刑,只觉心中近日积累的怨气都发泄了出去,无比痛快。
然而当她看到旁边南柯面无表情的脸后,又觉得有点陌生。
明明他之前那么疼爱金玉锦,结果今日竟也能毫不留情地命人用刑。
这人,究竟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柔的南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