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州死了。
他死的很凄惨,却又死的很平淡、很安详。
凤霓裳不知道是应该厌恶这个人,还是该同情这个人。
他死的时候,嘴角是带着笑意走的,谁都不知道他弥留之际想到了什么,可是却知道,肯定是和这位诺尔玛殿下有关的。
凤霓裳看了霍州的尸体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别人不说,他最喜欢的诺尔玛肯定是恨毒他的了。
只见诺尔玛殿下见他断气了,先是一愣,随后就像疯魔了一般笑出来,拿着剑上前去又朝着他的尸体刺了很多刀。
霍州最后也没能留个全尸,被他最爱的诺尔玛在身上捅了许多个血窟窿,而他留下来的沾满血房契,在风中四处飘散,可却没人看它一眼。
凤霓裳不是不理解诺尔玛的所作所为,她的一生就是被这个霍州毁掉了,她会恼恨也是正常的,只是同情他的一片痴心,不禁叹了一口气。
刚一转身,她便被拓跋宸轩迎进了怀里,她一愣,随即笑道:“这么多人你,你这样抱着我不太合适吧?”她知道拓跋宸轩担心什么。
拓跋宸轩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道:“他是什么时候给你下蛊的?是我的错。”没有保护好你。
凤霓裳笑笑,拓跋宸轩总是喜欢把什么都往身上揽,这件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是他的错?
“是我自己没有防备,中了他的蛊,怎么会是你的错?”凤霓裳笑着安慰他道,“再说了,现在不是已经把解药都找到了么,会没事儿的放心吧!”
拓跋宸轩的眸色暗沉,淡淡的移到一旁被发泄的霍州身上,诺尔玛倒是替他做了他想做的事儿,要是没有她,现在上前毁尸泄愤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凤霓裳无奈的笑了笑,拉开拓跋宸轩道:“你看他做什么呀,我还在着儿呢。”
她看出了拓跋宸轩对霍州的怒意,无奈的笑了笑,现在人都已经死了,还把解药留下了,按理说也够了,何必再去找死人的麻烦呢。
诺尔玛将霍州的尸体七捅八捅的捅了几十个血窟窿,现在他的死状面目全非,更加凄惨了。
诺尔玛这才放下心来,僵硬的笑了笑,坐到了血泊里面。
凤霓裳叹了一口气:“霍州也是一个痴情人,只可惜爱错了方式,一会儿要不你叫人把他安葬了吧?”
拓跋宸轩却冷冷的哼了一声,像霍州这样的人,他不大卸八块就已经是看在他留下解药的份上了,凤霓裳竟然想让他把霍州安葬了,怎么可能?
他吩咐道:“把他待下去,找个草席裹起来,扔乱葬岗去吧。”
立马就有人应了一身,带了几个人过来把霍州的尸体抬走了。
凤霓裳第一次被他这么当中驳了面子也不计较,只是笑笑道:“怎么啦?你就对他这么生气啊?连死后都不愿意给人家一个安静?万一他记恨你了,下辈子投胎继续来找你我麻烦……”
“那就让他再死一次。”拓跋宸轩冷声道。
若是他没有给凤霓裳下蛊,他可能还会给他留一个全尸,现在么,他也就只配在乱葬岗呆着了。
他看向凤霓裳,有些担忧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没事儿吧?”
凤霓裳表面上并没有显露出太多的痛苦之色,可拓跋宸轩仍旧很担心,霍州不是省油的灯,给凤霓裳下的蛊也不会简单。
凤霓裳道:“真的没事儿,说实话,我根本感觉不到蛊的存在,就跟没事儿人似得。”
拓跋宸轩的脸上却仍是一片担心的神色,他仔细的端倪着凤霓裳的脸色,想看看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凤霓裳看着他的样子觉得一阵好笑,他对蛊毒一窍不通的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么想着,凤霓裳便闭着眼抬着脸,一脸纵然的等着拓跋宸轩观察。
他这么紧张自己么?凤霓裳心里想着。
谁知这不想还好,她的心念一动便感受到自己的胸腔之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跳动了一下压的她几乎有些喘不过起来。
虽然只有一瞬间,可是凤霓裳却已经微微出了冷汗。
拓跋宸轩注意到了她的异常,连忙紧张的问道:“凤霓裳?你怎么了?”
凤霓裳心下大动,本以为是错觉,刚想要跟拓跋宸轩说声没事儿,岂料还没张嘴,那种莫名的压抑感和剧痛感便从她的胸腔里涌了上来。
这一次的感觉比上一次更加浓烈,而且是一直持续性的,不是像刚才那样跳了一下。
真就是离情蛊吗?一动情就会发作,还真是厉害。凤霓裳心想,手不自觉的攥紧了拓跋宸轩的手臂。
拓跋宸轩立刻回抱住她,立刻紧张道:“凤霓裳,你先什么丢别想!我马上带你回去!”
说着,他便打横抱起凤霓裳,一手抓过她手中的秘术扔给侍卫,一边急着喊道:“回京!”
这个样子,看来在外面是没有办法治疗的,拓跋宸轩也没时间管别人,就连诺尔玛是怎么处置的都没有说,一路骑马带着凤霓裳飞奔回了京城。
他把凤霓裳送回太子府,将府里所以对蛊毒有研究的人都聚到一起,将霍府秘术递给他们,让他们研究解蛊的办法。
拓跋宸轩一直守在凤霓裳身边,见她迟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心中十分担心。
过了没一会儿,皇上传旨召他进宫,他本不想去,刚要回绝便想到了霍州所提的六扇门的海燕。
他道:“给我准备马吧,我马上过去。”
他看了一眼没有清醒迹象的凤霓裳,无奈只好先行离开了。
到了宫里,他把霍州做的那些事儿一五一十的都跟皇上说了,只是隐去了最后他对诺尔玛的感情,和给诺尔玛留下的房契那一段儿。
皇上大怒,连忙叫人把六扇门的海燕抓了起来,还说要交给拓跋宸轩处置。
拓跋宸轩谢了恩典,就立马又回去看凤霓裳了。
海燕是要处置的,但也要等到凤霓裳无事了之后才行。
他们府上没有格外精通蛊术的医生,是以他回去之后,都没见那群人研究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