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诺尔玛带着满眼的恨意和悲伤看着他,好像他是十分恶心的恶魔。
霍州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捂着胸口上的伤口,里面还是源源不断的流血出来,霍州却毫不在意。
他的眼睛里面装满了他的公主憎恨的模样,这比胸口上的伤更加让他来的痛苦。
“诺尔玛殿下,你……别怕,过来一点儿好不好?”霍州轻声问道。
诺尔玛自然是不会理会他,愣了一会儿赶紧捡起了地上的剑,一脸警惕的看着他,怕他突然袭击过来。
霍州愣了愣,嘴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不会伤害你的,永远都不会的,我只是想在看你清晰些。”
他的眼睛已经模糊了,不知是因为有泪水还是因为伤口太痛怎么的,他已经看不清晰东西了。
他艰难的站着等了一会儿,见诺尔玛还是没有动作,只好微微叹了口气:“不过来也好,我这样也看不清你怨恨我的模样了。”
临死之前,还能看见她的身影守在自己身旁,也许还是不错的,他也不该做过多的奢望了。
诺尔玛的眼睛越发的冷淡下来,也愈发的恨这个叫霍州的男人,即使他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百般央求,她也毫不心软。
霍州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拓跋宸轩他们,在看看他面前的诺尔玛,不禁为她开始担心起来。
诺尔玛殿下,你总是这么任性,现在杀了我,又有谁还能保护你呢?
“殿下,这个……这个给你。”
霍州用颤抖的手从衣服里面拿出几张纸,凤霓裳特意看了一眼,那里面是一纸房契和扬州的几个庄子的地契。
那应该是霍州为他和诺尔玛以后准备的家吧。
凤霓裳看着霍州痴情的样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爱到这个地步,也实在是太过格了。
不禁害了这么多百姓,还伤害了他最爱的诺尔玛,若是一开始便没有存这么多坏心思,也许还真的可以换取一个好一点儿的结局。
霍州也没想过诺尔玛会过来接过去,他微微弯腰,将这些放在地上。
此刻他的手上尽是鲜血,也浸染到了地契上面,可是他却是分外珍视的看着那些肮脏的地契,仿佛能够透过这些看见自己另一个未来。
做好这些,他的体力终于不支了,猛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拓跋宸轩,你、你不要伤害诺尔玛大人,她是无辜的,你放过她……”他轻声道。
至少他这样做,能让诺尔玛少些麻烦吧。
霍州挣扎着爬到拓跋宸轩脚边,他爬过的地方有一条长长的血痕,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霍州的眼睛已经空洞了,可是他还是没有断气,还用尽力气爬到拓跋宸轩脚边,祈求他放过他的诺尔玛。
拓跋宸轩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悄然把自己的脚退开了。
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而是他怕脏,霍州现在看起来格外狼狈,满是献血的手上沾满了灰尘。
霍州却误以为他是不肯听自己的话,当时就有些急了,赶紧去抓拓跋宸轩。
凤霓裳见状赶紧挡在他身前,问道:“背后答应你的人是谁?”
这个时候霍州为了诺尔玛,肯定就不会再顾忌什么了,他已经快要死了,就算是为了保护诺尔玛也会将这些和盘托出的。
果然,霍州只顿了一下,便开口道:“是六扇门的海燕。”
他挣扎着起来,看着拓跋宸轩和凤霓裳,道:“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们,只要你们放诺尔玛一条活路。”
凤霓裳也没有什么要再问的了,她现在知道的东西还太少,但只要知道了幕后指示的人,总有线索能找下去,不一定非要听霍州的话,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霍州的心凉了大半,但随即,他像是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连忙道:“拓、拓跋宸轩,凤霓裳的体内也有蛊毒,我知道解药!我知道解药在哪里!”
他话音刚落,拓跋宸轩的眼神就是一暗,随后便是冲天的怒火闪过,他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霍州全然不理会他满是怒气的声音,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奇怪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这只蛊还真的是用的太值了,太子殿下,我告诉你解蛊的办法,你放了诺尔玛,好不好?”
拓跋宸轩冷眼看着他,看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怒火,若不是霍州现在就要死了,他肯定会抓着他各种严刑拷问,然后再大卸八块儿才行。
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给凤霓裳下蛊?
霍州的时间不多了,他想了想,从怀中拿出霍家的虫谱秘籍递给凤霓裳。
凤霓裳伸手接过,沉默的看着他。
霍州继续道:“你身体里面的虫卵和解离情蛊都在书里,你知道翻一翻就可以找到了。我、我的全部诚意都在这里面了,希望你们不要……赶尽杀绝。”
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等着让拓跋宸轩答应他了,只好先将自己的事儿告诉他们为了换来让诺尔玛活下去的机会。
即使他的诺尔玛现在那么恨他。
他现在执念已尽,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霍州便放松了自己的神经,任由自己躺在地上。
他模模糊糊的向诺尔玛那边儿看了一眼,现在看不清脸了,却还能看得清身形。
诺尔玛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一如当年初见他时,诺尔玛也是这样,只是那时候她的脸上还带着笑意。
霍州突然好像回到了之前他和诺尔玛初见的那一年,他的脑子中不断有回马灯划过,这些年来他和诺尔玛的一幕幕画面都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周围的景色和那时候是那么的相似,就连他的诺尔玛也和那时候一样,站在不远处看他。
霍州突然想过去看一看,看看她的诺尔玛脸上是不是还挂着笑意,可是他动了动手指,却始终没有动弹。
不仅仅是因为他现在做不到,更多的是他明确的知道,诺尔玛殿下现在,不愿意在见到他。
他只好躺在不远处,用已经涣散的目光看着她,直到最后彻底的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