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凤霓裳将婚期早早定在了月末,即五天后。
这五天里,她以正妃的身份替拓跋宸轩下了聘书,也谈好了嫁娶礼数,派人送去了聘礼,也写好了婚书请帖,请该来的人碰一面走过场。对于当天的伙食和会场布置,也用了心去布置。再怎么说,跟薛玉娆这婚事是自己帮着应下的。
要迎娶的,也是自己收下的义妹,怎么着也不该不快,她努力忽视掉心里挣扎的情绪,却改变不了自己低沉的情绪。
这几日,她把自己投入到这件事情,也是在想着法子躲着拓跋宸轩。
她不知道两人现在见面能说什么,索性以自己很忙为理由,避免了两人大部分见面时间。
无论如何,拓跋宸轩也是尊贵的皇子,有着八尺男儿的血性和尊严,热脸贴冷屁股以后也冷了下来。
在好事将近的时候,脸色反而更加难看。
结婚当天,凤霓裳淡淡看着自己亲手布置的满府红色,竟然有种自虐的感觉。这场仪式,因为拓跋宸轩的冷淡不作为,是由正妃主持。
整整一个晚上,她都辗转反侧,没有睡着。
不管当天他们是什么情况,今天晚上就是真真切切的夫妻了,他们的洞房之夜,呵,她叫人给自己备好上好佳酿到自己房里。
次日天还没亮,下人小心翼翼叫着:“皇妃,时辰差不多了,起来洗漱吧?”
这么快啊,她心里复杂压抑,咽下心里的苦涩,应声道:“就来。”
她简单洗漱,由着婢女给她化了淡妆,挽了夫人发髻,不能跟新娘喧宾夺主,她知道。
天稍稍亮的时候,她叫人去把拓跋宸轩叫起来换上喜服,自己反倒是离得远远的,吩咐身边的小婢女:“问问喜婆到新娘那里没有,看看大概何时到?”
操劳了一天,她冷静无波地处理着一切。
没多久,她听到唢呐声音喜气洋洋响起来,乐器伴奏着和谐的乐曲,整个街道善意的起哄。
虽然是侧妃,但是凤霓裳给准备着的排场也不小,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出发。
她呆呆坐在大厅主位子上,转着手中玉色茶杯让人看不清神色。
原以为拓跋宸轩会及时到位,她甚至还想着怎么样绷着脸恭喜他,万万没想到,他有意迟到。
硬是拖到了唢呐声再次响起,迎亲队伍带着新娘回来,才不情不愿来到前厅,坐在凤霓裳另一边。
两人都没有说话,心里都难受的紧。
不知道喜婆哇哇说着什么,热热闹闹恭喜着什么,只是拓跋宸轩面色冷清,气压低沉,让喜婆后来默默噤了声,后面吓得直接简化了仪式。
然后牵着盛装娇羞的薛玉娆往前走,交到二人面前。
后来的气氛非常古怪,凤霓裳语气含笑念着主持词,只是面上确实毫无表情,新郎拓跋宸轩更是冷漠非常,全程不曾开过口,甚至没有看新娘一眼,一直看着凤霓裳。
眼里含着的是控诉心疼,还有那一抹谁也无法忽视的温柔。
因为拓跋宸轩的不配合,婚礼有过几次冷场,凤霓裳抿了下唇,后面干脆替他回答。
絮絮叨叨念了一堆词,最后凤霓裳作为正妃说着些官方的体己话,勉力着薛玉娆以后守好本分,然后抬眸看着拓跋宸轩。
扫了一眼知道他又不想开口,索性侧妃不需要仪式,直接差人送去洞房。
说着场面话,大家都不尴不尬地恭喜着,凤霓裳端着假笑全替他们应下,然后宣布开宴。
按着规矩,拓跋宸轩去了宾客席喝酒,凤霓裳跟着喝了几口,脑子一晕晃了几晃,甩开了拓跋宸轩不知道哪递来的手,跟大家抱歉了声退下了。“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有些劳累,身体不适,便先回去歇着了。”她笑着跟大家赔罪,随后独自一人回到空荡荡的卧房。
凤霓裳想着和拓跋宸轩的婚礼,忽然有种时间过得真快的错觉。
她撤了所有下人,这才敢伏在桌子上呜呜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哭累了起来喝着藏好的佳酿,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人就那样晕倒在桌子上。恍惚之间,好像有人怜惜地把她抱起来送到床上,喃喃说着什么,像是安抚。她皱了皱眉又睡了过去。
等在醒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降临,她头疼地厉害,想起来寻杯水,却看到床边痴迷看着她的人。
正是应该出现在洞房的新郎,凤霓裳苦笑了声,摸上了他的脸:“我好像看到你了,错觉吧。怎么连个错觉,你都不愿意给我好脸色?”
只是她忽然被有力的手臂挈制了,质问道:“既然错觉都能看到我,怎么把我往别人床上送?”
“我不想啊……”她呜呜哭了起来,忽然被人捞在怀里安抚着。
靠的近了,这才发觉他虽然黑着脸却满身酒气,显然不是错觉了,她一下子手足无措:“你,你怎么在这里?侧妃……”
“侧妃与我何干?又不是我纳的。”
他开始耍无赖,借着酒气,他这几天想说的话都那么直直说了出来:“我心里自始至终,就是你一个人。你怎么不明白,硬是给我塞人。我以为你高兴,原来,自己也会悄悄躲在一边悄悄难过。”
她听了脸红想躲却被抓了正着:“我才没有,你放开我。”
“没有?那是谁悄悄溜回来醉饮,睡得时候还在哭着叫我的名字?甚至幻觉了都是我?”拓跋宸轩不听她辩解,干脆抓着她,强势逼问。
她侧过脸,却听到男人无奈的声音:“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真想把人拆吃入腹,恨不得分不开才好。”
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她立马捂着他的嘴,一张小脸憋的通红:“休得胡言!”
“胡言?”他轻笑一声,极为好听。
不知是为了反驳她,还是气氛正好,他就那么慢慢把她压在床上,不一会儿衣衫散落满地,令人脸红的声音响起,一阵又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