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听说御苠王朝人杰地灵,本王倒有一题,不知……”站在后侧的那名男子笑了一笑,牧忆堇突然想起四个字来:笑里藏刀。
又是个找茬的,沈均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牧忆堇揉着额头,沈均儿明白,她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愤怒之下,她差点就瞪向喻晚荷,还好,牧忆堇及时向她展了一个微笑,以免她头脑发昏,做出出格的事情。毕竟,她们可是要“好好演戏”啊。
“成俊王爷请说。”尉迟睿城一脸的笑意,牧忆堇忍不住在心里又骂道:笑面狐狸。
“什么东西做的人知道,买的人知道,卖的人知道,用的人却不知道?”蓝成俊问道,看到众人在下面窃窃私语,面上的笑容愈加浓烈。
一时间,宴会上的讨论声是越来越大,说什么的都有,听的牧忆堇是一个头疼,无可奈何突然淡淡出声:“是棺材。买棺材的卖棺材的当然知道买卖的是棺材,既然用了,那人便是死的,他又怎么会知道?”
话一说出口,牧忆堇就后悔了,只觉得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让她受不了。后宫那边大多数嫉妒,少有惊羡;下面的文武百官是稀奇;坐在皇位上的人是疑惑;再来就是殿中央的两个人,竟然是兴趣!
“堇妃果然是聪明过人啊。”果然吧?果然只要她一出风头,喻晚荷就会出来搅局。
“姐姐过奖了。”牧忆堇微微一笑,不是礼仪,若是平常,她直接转头,走人。哎,身不由己啊。
堇妃?这些日子来御苠王朝最热闹的话题?蓝成俊与蓝倚然互相对望了一眼,用只有他们自己明白的眼神看着牧忆堇。
“堇妃娘娘,本王这儿还有一题,是曾经一位友人所出,只是一直未有结果。此谜的谜面是什么情况一山可容二虎?”蓝成俊问道。
牧忆堇愣了一下,这些问题怎么听着都像是脑筋急转弯,狐疑地望了一眼蓝成俊,并未说话。只是她身边的人倒是急出了一声冷汗。
“妹妹怎么了?还没想出答案吗?也难怪啊,连成俊王爷都想不出来,妹妹怎么会想到呢?”喻晚荷看似惋惜地说道,但话里的讽刺谁都听得出来。不过大家也都习惯了后宫的争斗方式,全都只是无奈的摇摇头作罢。
“姐姐这话说的不错,妹妹的确是技不如人。”牧忆堇笑着,看到沈均儿一脸担忧,话锋一转道,“不过妹妹倒是有了一些思绪。”看见蓝成俊饶有兴趣的样子,牧忆堇笑道:“这题嘛,答案是因为两只老虎一公一母,如何容不得?”
只见蓝成俊的脸色变了一变,一副愤恨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是如此不饶人吧。再看宴会之上,不少人已经偷偷在笑了,只是不敢太过放肆。
“不想困扰我们兄弟二人多时的问题竟然如此易解,多谢堇妃娘娘赐教。”蓝倚然仍旧保持着一贯的风度,笑得温柔。
牧忆堇莞尔一笑,不想多做解释。身边那道来自于女人的目光已经让她浑身不舒服了,她可不想再惹祸上身。或许,能真正让自己感到放松的,也只有那个女子了吧。
一股血腥的味道冲上了喉咙,想也没想,牧忆堇知道又毒发了,匆匆站起,脸色苍白道:“皇上,忆堇身体有所不适,怕是着了凉。”
“那堇儿先回去休息吧。”尉迟睿城笑道,牧忆堇愣了一下,他说的是“堇儿”,而不是“堇妃”。抬起头幽怨地望了他一眼,而尉迟瑞城装作看不见的样子,继续吩咐着,“春念,好好照顾堇儿。”
无奈地叹了口气,牧忆堇被春念搀扶着一路走回去,嘴里的味道也越来越浓。她知道,自己的大限也快来了。猛然间,手边的力道没有了,恐惧之下只见春念已晕倒在地,而旁边多了一位穿着夜行衣的人。牧忆堇只看了一眼,便从他的身形上找出了破绽。
“南宫公子,这是何必?”牧忆堇尽量压抑住涌上心头的那一股血流,咬着唇说道。
南宫冰钦只当她是怕了,冷着一张脸笑道:“堇妃娘娘?看来你过得挺好啊。当初是谁说会好好照顾雪霁的?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被刺杀?哼,原来这皇宫也不过如此罢了。”
“那是,南宫公子不也是入了宫了吗?”牧忆堇不想解释,只想赶快离开,她快支撑不住了。
还未反应过来,南宫冰钦的剑已经架在了牧忆堇的脖子之上。微微皱了皱眉,牧忆堇也不再说什么,她明白,他是冒险而来,为了梅雪霁冒险而来,或许,他就没打算再出去。
“白痴。”牧忆堇忍不住骂道,“我还不至于糊涂到那个份上,我留在这儿有我自己的目的,而雪霁是无辜的,她不应该卷进这些纷争中,所以雪霁几天前就被我送出宫去了。”
看到南宫冰钦一脸的诧异,牧忆堇忍不住踹了他一脚,怒问:“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啊!虽说雪霁拿着一大笔钱走了,不过她没出去过,你让她在外面怎么生存?”
南宫冰钦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不知该不该相信她,此时,被打晕的春念也慢慢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了南宫冰钦把剑架在牧忆堇的脖子上,当下急了,喊道:“公子快放手啊。”
殊不知,她这一喊引起了不少波澜。在附近巡视的侍卫路过,看到有名黑衣男子,第一反应便是大喊“刺客”。牧忆堇无奈极了,有些怀疑这些侍卫到底有没有一些真才实学,刺客在这儿他们不抓,到处乱喊什么?唯恐天下不乱……
顷刻间,南宫冰钦与牧忆堇已经被团团包围。
“哼,一群废物。”南宫冰钦咬着牙道,他不会忘了这个地方的。就是这里,这是这些人,囚禁了他最爱的人长达两年。
牧忆堇愣住了,她虽然不了解南宫冰钦,但可看出他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人,而此时的他,似乎不受理智的控制。若是任由其发展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忆堇……”
牧忆堇朝着说话人的方向望去,沈均儿容色清丽的模样立刻映入了眼帘,比画里走下来的仙女还要美上几分,只是脸上的那抹苍白成了瑕疵。尉迟启轩和尉迟流苏两人扶着沈均儿,也蹙着眉向这边望着,而尉迟睿城站在最前面,冷冽的眼光扫过这边,连牧忆堇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她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尉迟睿城。
“唔……”牧忆堇下意识地呻吟出声,脖子上又多添了一分疼痛。
“别,你别动了!你要什么哀家都应允,别伤了忆堇。”沈均儿的脸上毫无血色,只是对着南宫冰钦喊道。
凡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沈均儿疼牧忆堇是疼出了名的,不但短时间内给了内廷总管的称号,还下懿旨可以不跪任何人。一部分人联系起这些来,再看沈均儿现在的行为自然是见怪不怪了,但对于那些不明事理的人,却只是觉得这个太后有些过于纵容了。
“你到底是谁?宫中有什么值得你不顾性命三番两次入宫?”尉迟睿城一边说着,眼光似无意间地扫过牧忆堇的脸颊。
感受到那抹冷光,牧忆堇突然感觉有些心痛,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莫非自己又要一失足成千古恨?不容她细想,体内的毒又再次放肆了起来,她再也抑制不住那份难受,一大口黑血顿时喷了出来,吓煞了在场的人,连南宫冰钦也呆愣了片刻。南宫冰钦迅速收起了自己的剑,飞身离开了包围圈。而他的身后,尉迟睿城迅速接住了体力不支的牧忆堇。
“忆堇,你怎么样?”等到两位王爷一松手,沈均儿迫不及待地就跑了过去。
“死不了。”牧忆堇轻轻地笑了笑,可是那抹笑容此刻在众人眼里却是充满了苍凉与凄楚。
“传太医。”尉迟睿城脸色不佳,冲着身后一大群人吼了一句,随后拦腰抱起牧忆堇向寒烟宫走去。
一场闹剧,谁都没有想到这场为安澜王朝来使接风洗尘的宴会会以一名刺客入宫逃脱而结尾。而关于牧忆堇的吐血,宫中也是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因为牧忆堇本身就有疾病在身,有的说是她被刺客吓得,有的说她是狐媚转生,受不了这等大场面,反正是无奇不有。
“忆堇,你好些没?”沈均儿紧张地看着刚刚苏醒的牧忆堇,她真怕有一天自己一眨眼这个女子就香消玉殒了。
“好多了,你们怎么了?这么看着我?”牧忆堇无力地笑了一笑,发现自己口中的血腥味让自己厌恶到了一定的程度。
“你和他是怎么回事?”尉迟睿城黑着张脸问道,看到她无害的笑,他的火气反而更大了,这么大的人,竟然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若不是太医及时告诉几人,她的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那她还准备瞒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