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喻晚荷站起身,不相信眼前所看的一切。为何,所有属于她的东西一瞬间都不再是她的了?她不服,不服!
出了华羽宫,沈均儿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紧张地拉着牧忆堇的手,死死攥着不肯放开。天知道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有威严呢,以前她不问世事,而且喻晚荷得宠,她也不能说什么,现在她可得好好出口恶气了。
“忆堇啊,哀家刚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沈均儿在牧忆堇耳边轻声嘀咕了一句。
牧忆堇哭笑不得地望着她,说道:“拜托啊,小均,你可是太后娘娘耶。难怪以前随便找个人都可以欺负你了,这么没骨气啊?还有啊,现在有皇上给你撑腰,你怕什么?”
沈均儿微微皱了皱眉头,拦住身后的一群宫女太监,将牧忆堇带着向前走了几步,才开口道:“说起来,他现在对哀家好哀家能明白。但,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皇上为何突然封你为妃,而你,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在宫中做一名宫妃,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是不是因为霁妃?”
“你在想什么啊?”牧忆堇心虚地没大没小地抬起手敲了一下沈均儿的脑袋,说道,“你也知道,我已经……所以,不用担心我是怎样想的。小均,倒是你,你过得快乐吗?”
“已经习惯了,忆堇,你现在都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哀家了,能不能经常来慈宁宫?”沈均儿恋恋不舍道,好久没有找到像牧忆堇这样懂自己的人了,瞬间失去,似乎有些让人不太适应。
“当然啊,我怎么舍得让小均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呢?”牧忆堇笑着,招了招手,让后面的人跟上,与沈均儿挽着手在宫中走着。
因为暂时没有办法安置春念,所以春念被派到了牧忆堇的身边。两个人本就有这默契,现在在一起也是一拍即合。偶尔间歇,牧忆堇总是能看见她盯着那盆蓝瑞出神。两个月的时间,宫中似乎一切又回归于平静。沈均儿的威望树立了起来,喻晚荷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放肆,而牧忆堇也是日日闲着,只是觉得身体越来越差了。
“喻妃娘娘驾到。”刺耳的声音……
牧忆堇不舒服地皱起了眉头,这喻晚荷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些天几乎天天都会来,而且还有着大家风范,不得不让牧忆堇怀疑她是不是被什么鬼附了身。望过去,牧忆堇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哪是喻晚荷一个人啊?身后跟着大大小小的宫妃不下二十人,这是做什么?来给她下马威吗?会不会太迟了一点?
“堇妃,好兴致啊。”喻晚荷轻蔑地笑着,那模样真让牧忆堇作呕。
细细看了看眼前这群妃子,还好,牧忆堇没在那群宫妃里找到朝郁如。她很喜欢那个如风般的女子,真怕她也来插上一脚,与她们同流合污。
“不知喻妃带着这么多人来我这寒烟宫做什么?”牧忆堇问道,看不出任何表情的。她不善笑,更不善对着自己不喜欢的人笑,除非她是想整人了。
“哼,你还要这么说吗?你不过只是个爬上龙床的宫女,在这儿的姐妹们哪个是没有家室的?让你服侍我们还差不多吧。”喻晚荷放肆地笑着,身后的那群妃子倒不敢这么做,却都轻掩着嘴在那儿偷着乐。
算准了时间,果然一声“皇上驾到”打破了僵局。
众嫔妃们顿时慌了神,匆匆下跪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惟独牧忆堇站在原位什么都没有做,还特意背过身去。这些个妃子一个个在心里都乐了,等着尉迟睿城好好修理她。
出乎意料的,尉迟睿城不但没有责怪牧忆堇,还……怎么说?死皮赖脸地从后面抱住她?
“堇儿,谁惹你生气了?”妈妈咪呀,那语气温柔的,牧忆堇愣了一下,转身随意指了几个妃子,两眼汪汪的看着尉迟睿城说道:“城,她们趁你不在,都欺负我。”
牧忆堇以前都没发现,自己这么有演戏的天赋。这眼泪,眨眨眼就出来了。
尉迟睿城笑着扶住了牧忆堇的腰,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妃子们,很可敬地说了一句:“好了,你们都回去吧。以后没事不要来打扰堇妃,堇妃身体不适,也不喜欢热闹。”
虽然是个逐客令,但众妃们却觉得如释重负,纷纷涌了出去。片刻间,寒烟宫又安静了下来,除了那个泪眼蒙蒙,站在殿中央深情地望着尉迟睿城的喻晚荷!
“喻妃还有何事?”尉迟睿城冷冷地问着。
喻晚荷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尉迟睿城,他何时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过话?虽然心里已经有了数,但喻晚荷还是怀着尝试的心态,诺诺地问道:“皇上已经有几日未去华羽宫了,今晚……”
“今日朕要留宿寒烟宫,喻妃还是回去吧。”尉迟睿城转头看向牧忆堇,那个含情脉脉啊。
牧忆堇不舒服地动了动身子,可却被尉迟睿城牢牢地抱在了怀里。无可奈何,牧忆堇伸手用力掐了一下尉迟睿城的腰,眼神毫不留情地瞪了过去,意在警告:演戏而已,别那么真。
尉迟睿城先是皱了皱眉,待到弄清了牧忆堇的意思,却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两个人一唱一和的互动在喻晚荷眼里却是一种大大的讽刺。黯然地走出了寒烟宫,喻晚荷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自己的爱情了,她从未想过自己也会失宠,而且败得如此彻底……
“喂喂喂,豆腐你也吃够了吧?快点,放开我。”牧忆堇看到喻晚荷走了出去,便屏蔽了站在殿内的“闲人”,当然啦,他们个个都是嘴角带笑,以为……
“普天之下也就你会这么和朕说话了。”尉迟睿城笑了笑,放开了手。
牧忆堇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坐到另外一边,问道:“今天皇上摆驾寒烟宫,不知有何要事呢?”
“好像是你算准了朕会来吧。”尉迟睿城端着茶杯笑道。
“是啊是啊,全都是我算好的。”牧忆堇极不情愿地承认道,还不忘挖苦一番,“你亲亲亲亲爱的堇妃被人家欺负了,你能不来吗?反正你也是想告诉喻晚荷她失宠了,这当然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更何况,你在我这儿安排的暗卫又不是一个两个,还个个武功绝顶,上你那儿去报告一下也不会慢啊。”
“你很聪明。”
“多谢夸奖。”牧忆堇瞥了一眼尉迟睿城,“说吧,您老又有什么事?”
“说说吧,你以前的事情。”尉迟睿城玩弄着杯子,看似无意地说道,“上次在御花园里的时候,宰相夫人表现出来的紧张是朕从未见过的。或许你不相信,但是,从四年前宰相府上的一场意外以后,她便在府内足不出户了。只是特别疼爱她的一双儿女,说实在的,朕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何万寿节上她会帮你说话。这些事情朕都问过母后,呵,可她说,只知道你是从皇姐的别苑中出来的,其他的一概不知。朕看,还是得问问你。”
尉迟睿城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牧忆堇的脸色,却察觉不到丝毫不当。
“我倒是才知道,原来皇上的好奇心也这么重啊。”牧忆堇坐在一边,立刻冷静了下来,淡淡道,“你应该也有些眉目了吧?否则不会把那个时间说得那么清楚。”
没错,四年前发生在丞相府的那场火灾,据说是将安府的二夫人和大小姐烧死了,可是只找到了一具尸体。尉迟睿城不禁又打量起了牧忆堇。
“不用看了,那些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提起。总之,我现在是牧忆堇。”牧忆堇坐在椅子上晃荡着脚,过了半晌才说道,“喻晚荷她已经上钩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对了,过两天安澜王朝的太子要来,你可别没大没小的。”尉迟睿城揉了揉额头,他倒是不怕其他的妃子做出什么非常理的举动,只是这牧忆堇,他实在是把握不住。不说她平日里如何,哪怕是万寿节那天,也没给他留下多少面子。封妃的时候就有不少大臣联名上奏,把这件事情给搬出来,弄得他是无奈加无奈。
切,小心眼。牧忆堇差点忍不住就骂出了口。不就是在万寿节上捣乱了一小下吗?还不是那喻晚荷害得,跟她有什么关系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声音,气势不是一般地大。牧忆堇站在喻晚荷身侧,感觉到全身的不舒服。想想啊,一个给你下毒的人就站在你旁边,你能安心吗?坐下来以后,耳边的丝竹之声未断过。说起来,这尉迟睿城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故意将她的位置安排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害她的一举一动都被几百个人盯着,真不舒服!
突然间,耳边的音乐全部停了下来,牧忆堇好奇地向着殿中央望去,只见两名英俊的男子面带微笑看着尉迟睿城。两个人的衣着都是极其昂贵的,牧忆堇知道,这其中有一个人肯定是安澜王朝的太子,但是另一个呢?她已经厌烦了宫中各面的猜测,实在无力去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