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恩恩睡着后,温煦出了寝殿去了书房。
玄冰已经早早候在那里。
“殿下。”
温煦在沉香木桌后的太师椅上坐下来,左手搭在沉香木书桌上,指尖很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笑的漫不经心。
“说吧。”
玄冰快速跪下去:“殿下,属下无能,今日在永恩伯府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殿下怀疑的千机门门人,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
温煦半眯着眼睛,以手支颚,唇角的弧度透着浓浓的嗜血之意。
“所以是目的达到了,撤了?”
玄冰觉得很有可能。
但也只是猜测,没有找到蛛丝马迹,是他无能,他不敢出声。
温煦慢悠悠开口:“起来吧!”
“倒是有些意思!”他靠在太师椅上,看了看自己修长白皙的指尖:“永恩伯府近来最大的事情,也就是恩恩嫁入东宫成为孤的太子妃!”
但是在那之前,她其实应该是南庆王世子妃。
所以千机门的人出现在永恩伯府,到底是因为许恩恩,还是因为南庆王府?
温煦垂下眼帘,眼底的幽光更浓。
“这三年来,太子妃一直没有任何异样?”
玄冰点头:“除开身体纤弱,时不时病倒看大夫,确实没有别的异样。”
温煦弹了弹指间,哂笑一声。
“罢了!盯着便好!”
“若千机门真的掺和进来,那么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安排人盯着永恩伯府和南庆王府,若发现千机门门人的踪迹,抓活口!”
“是!”
见玄冰跪在地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温煦挑眉一笑。
“还有事?”
玄冰点头,拿出了一张小纸条,快速递过去。
温煦打开看到内容后,眼底都透出了力戾气。
“萧长宁……你说他是真的爱着孤的太子妃呢,还是恨不能孤的太子妃早些被千夫所指,气绝身亡呢?”
居然在小姑娘三朝回门的时候,安排人混入永恩伯府留下这样的纸条,想约见对方。
当他温煦是死的?
温煦眼底闪过浓烈杀气,纸条握在掌心,再摊开时已经成了一堆粉末。
玄冰看的胆战心惊,想到娘娘那过度虚弱的身体,难得多说一句。
“殿下,娘娘不知情。”
温煦懒洋洋地望着他,眼神微妙。
“恩?”
玄冰心头一跳,忙垂头:“属下僭越了,请殿下恕罪!”
温煦低低笑一声,潋滟眸光中溢出丝丝凉意,嘴角的笑容却透着露骨的阴鸷狠辣。
“无妨!你是孤安排给她的暗卫,自当以她为尊!”
玄冰:“……”
温煦收回视线,落到那堆从手中滑落的粉末上。
“真是可惜啊,纸条没送到她手中呢!”
玄冰:“……”
而寝殿内睡梦中的许恩恩,猛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睡的迷迷糊糊时,好像看到纱帐被人掀开。
一道修长的大红色身影立在床前,乌黑的发丝垂落下来,月色洒进来照着半张白皙的脸,还有勾起的唇角……许恩恩愣了愣,又愣了愣,跟着见鬼似的猛地往床榻里侧躲。
“鬼……唔”
“嘘!”
温煦右手食指轻轻贴着她的唇,温热的触感让他心情极好,眼底的笑容都透着说不出的暖意。
“恩恩是想让整个东宫的奴才们知道我们夫妻恩爱酣战至子夜吗?”
许恩恩:“……”
许恩恩想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
人吓人吓死人啊大佬!
大半夜忽然站在床边就算了!
关键是还披头散发一身红衣……
她不怕白衣的贞子!
她特么怵红衣的鬼新娘鬼新郎啊!
上辈子因为身体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度过。
用什么打发时间,电子小说。
她虽然一切看淡,但其实怕鬼。
鬼片什么的从不敢看,所以哪怕大家都说贞子多可怕多可怕,她根本没看过,所以无法想象。
但电子小说里面各种鬼故事看了一脑袋,尤其还喜欢看古代鬼怪小说,里面出现的最多的就是鬼新娘鬼新郎……
“恩恩?”
见小姑娘脸色比白天还要苍白,指尖柔软的唇似乎也在一点点褪去温热时,温煦眉心一蹙,快速到了榻上将她抱在怀里。
“吓着了?”
许恩恩:“……”
她都快吓死了!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速度都快控制不住。
呼吸也越来也急促,明知道现在要冷静下来,但大心脏不听她的话啊。
“来人,传鲁院判!”
外间传来康嬷嬷的声音:“是!”
“别!”许恩恩急促出声:“不需要!”
她紧紧抓住温煦的衣袖,张了张嘴,声音低不可闻。
“我没事,不要太医来!”
至少不要大半夜的!
这要是知道她怕鬼,她以后还怎么混?
温煦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大手非常温柔地抚着她的背脊。
怀中的人小小一团,比起寻常十三岁小姑娘个子更加娇小,说是十一二岁也有人信。
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他手掌滑落之处,几乎能摸到她瘦骨伶仃的脊椎骨。
温煦凝眉,嗓音暗哑。
“对不起,恩恩,我吓着你了。”
温煦注意到,她后背中衣已经有了湿意,显然吓出一身冷汗。
许恩恩努力平复着心虚,心想这叫什么事儿?
真要是被温煦吓死,她自己都能被气的诈尸。
抿抿唇,咬咬牙,许恩恩慢吞吞出声。
“阿煦,下不为例……”
她声音很小,或许是因为被吓得不轻,透着浓浓的疲惫,让人听着分外柔软,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咪。
温煦有些好笑又有些后怕。
真要吓出三长两短……
稍稍松开怀里的小姑娘,温煦非常利落地脱了身上大红色的中衣。
他看似清瘦,实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宽肩窄胯,肌肉纹理非常流畅,那叫一个好看。
许恩恩看懵了。
脑子都不大清醒了。
“阿煦,你想要我命直说,不用美男计这么麻烦的……真的!”
温煦:“……”
温煦是从她眼底看出她大晚上对大红色衣服的害怕才会脱掉中衣,没想到她呆呆望着他来这么一句。
他有些好笑地将怀里的小姑娘抱起来,赤着上半身往偏殿走。
低头俯身,唇几乎贴着她的耳朵。
瞳孔漆黑,墨色在眼底晕开,嗓音暗哑又暧昧。
“我要恩恩的命做什么,要恩恩的身子就好了!”
许恩恩:“……”
她觉得温煦今天晚上是疯了!
吸口气,许恩恩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冷静。
“阿煦,时辰不早了!”
温煦嗯了声,抱着她继续往偏殿走。
“洗个鸳鸯浴,费不了多少功夫!”
许恩恩:“……”
许恩恩觉得她对温煦判断有误,虽然猜到了对方看似温润秀雅,实则乖张不羁,但没想到真正接触后,才发现他还这么露骨。
她都快裂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