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想着你要去一月，没想到一周就解决了，有进步！”
“谢师父”
“想要什么奖励？”洛霞满面红光，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连言语都和颜悦色了不少。
落余染本想说没有，可又想到这两次的黑影以及姬珐锆和白祁身上的悲悯，想了想道：“师父，我可以申请去藏书阁么？发现有很多东西我还是不太懂。”
“好啊”洛霞一听是藏书阁，也没有拒绝，只是又补充的说了句，“最上面那层别去，那不是你去的地方。”
“诺”落余染应了声便要告退，就又听洛霞厉声喊他站住：“站住！就这就要走？跪下！”
落余染不明白洛霞为何会忽然变脸，不过这三四年接受的教育还是让他顺从的跪下了。
“说说你错哪儿了？！”
“徒弟愚笨”
“仔细想！为何不用年华划破那白孔雀的脸！”洛霞因为生气面目有些狰狞。
因为不想。
当然落余染不可能傻到这样去说，只是低着头道：“对不起师父。”
“对不起就没事儿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惹下多大麻烦！你知不知道你走之后，他的族人把他救了！孔雀多面，十年后他又可再修成妖！我说过多少次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是师父，徒儿知道错了，徒儿这就领罚~”落余染低头说着，可心底的那块儿石头却落了地。
他还活着啊！
那姬珐锆是不是也有可能还活着？！
他们姬玉露家族是不是也有什么不死的秘方！他如果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想到这儿，落余染忽然更想赶快去藏书阁，他太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过一些关于姬玉露家族的秘史了，他太想找到让姬珐锆活下去的方法了。
哪怕老头儿会怪自己，但是他也希望他活着。
洛霞的惩罚很重，不仅是抄书百本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要用绝情钉在小臂上打上七七四十九根，当然，具体数值也是因情况而定。不过落余染倒也不怕后者，因为那绝情钉只对生了情爱之心的人管用，他还小，被钉不过是多了几十个冒血的口子，倒也忍得过去。
落余染在前院领完刑，粗略的给小臂处理了一下便去了藏书阁，这一呆便是一天。
可直到日落，落余染都没从藏书阁找到一星半点的关于姬玉露家族如何续命的信息，更别提自己这几次碰到的那个离奇的绿光以及两次出现的如同预知梦一般的画面。
说实话，第一次姬珐锆遇害时落余染看到一个黑影闪过，紧接着一道绿光滑过。落余染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看花了眼，毕竟姬珐锆疗伤时发的也是绿光。可是一次这样，第二次也是这样，白祁死时，落余染也看到了一道绿光从自己身后直直的射过，虽然他只看到了一个黑影，但他清楚的明白那光不是自己——因为他的符咒是银色的。
可落余染还有个问题，他这两次都有看到过他们的死亡过程，就好像自己是预知者，在预知着他们的未来，可自己又无力改变他们的未来。而且这个预知也会有bug，比如在他的幻境中，是他杀死了姬珐锆，也是他手刃的白祁，可是现实生活中并非如此。
是他自己太过执着救人所以强行改变了自己的记忆么？
还是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
落余染不知道，不过也没时间多想。
未来的一年里，他多次被师父派下山，执行了一个又一个的除妖任务。杀掉过各种各样的妖，每一次也都会看到一则如同预知画面的幻境，有的就像他幻境里看到的那般由自己杀掉他们，而有的时候银光会变成绿光由身后的黑影出手。
落余染奇怪极了，他不知道那黑影是敌是友亦或是自己幻化出的第二人格。不过他发现妖和人真的很像，有好有坏。有的痴恋人间烟火气但从未为非作歹，有的则不然，他们甚至会坏到骗光耄耋老人的棺材板儿。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发现杀死他认为的坏妖时，就会如幻境一般由自己出手用银光，杀死他不想杀死的人时，银光就会便绿……
一年里，他因为这个问题旁敲侧击的问过师父，因为这个困惑夙兴夜寐翻过古籍，可终究一无所获。
直到这天除妖回家。
落余染刚推开灵芝园的门，就见一团白色的东西正刨着他养了好几年的灵芝苗。
“大胆！”落余染大吼一声，那小团子似是遇到了惊吓，猛地一个哆嗦，刚刨出的小灵芝直接掉在了地上。
落余染定睛一看，原来那小团子竟是一只还没长大的小狐狸，一身雪白的毛皮因为害怕瑟瑟发抖，更搞笑的是，它竟然用她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挡住它的小脸儿。是掩耳盗铃，觉得挡住自己脸了别人就看不到它了么？
“我发现你总是在挖我种的灵芝”，落余染玩儿心大起，叉着腰俯视着小狐狸，“害得我最近总是被师父骂。”
“对不起对不起”小狐狸蜷缩着身体，嘴里喃喃道。
落余染其实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小狐狸竟会说人话，按理说它这么大的狐狸还没成精，最多能听懂人语怎么会说人话呢？
“你会说话？”
“你可以听到我说话？”小狐狸也十分差异。
“你是妖怪？”
“不不我不是，我……我只是只狐狸。”
“可是你会说话！”落余染忽然觉得小狐狸还挺好玩儿，特别是它那纯粹的小眼神让他想到了姬珐锆，一时间玩心大起道，“师父说了，我的任务就是保护‘人’，所有除了人会说话的都是妖怪，我的使命就是消灭妖怪！”
“啊？！”
小狐狸信以为真，原想着它会逃，可没想到下一秒等来的却是它可怜兮兮的小泪珠。
“你别哭啊，师父说了，我法术很好的，很快的！”落余染最近见过很多妖，除了姬珐锆和白祁那般的，他还见过奸诈狡猾的，唯唯诺诺的，死到临头还叫嚣的……可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小狐狸这般，落余染忽然想到了姬珐锆说的那句话“医者仁心，仁者爱人”，便抬手去摸摸小狐狸的背，柔软的毛发挠过他的手掌心，竟让他觉得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