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便双手捏诀在空中形成一个弧，围出了一个透明的不大不小半球。
姬珐锆微笑着看着落余染，对着他点了点头，便立马展开了救治，柔和的绿光从他身上亮起，缓缓的注入白衣男子的身体。
一时间，青蘅馆内室里所有药材的之精华都被一股力量提炼出来，变成点点金光注入了白衣男子的体内。
落余染这时才知道姬珐锆所说的动静有点大指的是什么，毕竟在落余染看来不算什么，但是在门外的众人眼里，这可是神迹。忽然，小室遮光的窗帘被一柄长剑挑开，火辣的阳光直射而入，射入的还有千万道狠辣的言语：“妖怪！大家快看！你们口里所说的救死扶伤的青蘅君就是这样打着救人的方式吸人精血的！”
说着，就听到一声爆破，靠近人群的墙壁应声倒地，落余染设置的透明的半球状结界就这么暴露在了众人视线里，同样暴露的还有半球内施法救人的姬珐锆。
“妖怪！”
“绿色的妖怪！”
“妖怪在吸人血！”
“啊啊啊啊！！！！”
……
一时间无知的人群骚动起来，再加上秦国特使带来的人特意推波助澜，“捉妖”的口号喊的震天响。
落余染想要解释，又看了一眼正在施法救人脑门上沁出一片汗水的姬珐锆，便想祭出“年华”设下结界，为姬珐锆护法加点儿力。
可谁知“年华”刚被祭出，他就看到一道黑影从自己身后闪过，紧接着，一束绿光从他后方射出，直直的刺入毫无防备的姬珐锆的胸中，连带着白衣男子，一起死在了自己眼前。
姬珐锆死了，就死在落余染的眼前。
落余染颤抖着上前将他搂在怀里。绿色的血，一股一股的从他的唇角缓缓滴落，点在地上，落成一簇簇的小嫩芽。
“不是我……不是我……你不能……你说好了今天晚上吃我给你做的炸鸡的！老头，醒醒……听得到我说话么？晚上咱们吃你最爱吃的炸鸡好不好？！……”落余染趴在他渐渐冰冷的身上喃喃道。
窗外冰冷的雨水还在下，那群刚刚吓得抱头鼠窜的凡人此刻正探着头透过窗棂兴奋的谈论着“妖”的死法，那些被姬珐锆救过的凡人不少也开始回忆“妖”救人时的反常，全然忘记当初他们奄奄一息时那所谓的“妖”给她们提供了什么样的帮助。少有的几个凡人在为姬珐锆辩解，可在喧嚣的除妖声中也不过一块儿小石扔入深潭，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
一滴泪从落余染的眼眶滑落而下，他抬手合上了姬珐锆还睁着的眸，他不想让他这般慈爱的眸子看到窗外那些人丑陋的嘴脸；他甚至轻轻的用手捂住姬珐锆的耳，因为他不希望让那些人肮脏的词句打扰他的安眠。
秦国特使冲了进来，用丑陋的嘴脸嘲讽着一个妖的死，有激动有兴奋有小人得志……
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唢呐声，是人们在庆贺，庆贺亲眼见证了一个妖的死亡，庆贺日后再无妖的烦扰。
又过了一会儿，落余染的名字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们交口称赞着落余染的伟大，什么年少有为，少年英雄的名号不要钱似的往落余染头上扣，什么甘当卧底，心有城府这般的溢美之词都使劲往落余染脸上砸……
可落余染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他不想让他死啊！最不想让他死的人是他啊！可别人都说自己杀死了他！而且还把自己奉为英雄？？最关键的是，杀死他的那黑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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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孤坟，一柱香，一个人。
落余染静静的站在给姬珐锆的青冢旁，许久未说一字，可脑海中和他相处的画面却如过电影般历历在目。
他怎么可能是妖呢？
是妖会给无权无势的百姓免费治病？是妖会创办青蘅游说列国止熄战火？是妖会在最后关头动用本元之力去救人？……
一时间，落余染糊涂了，他想起老头儿问过他的话——“何为正义”，他以前不懂，现在也不懂，不过如今他困惑的不止这一条了，他还想知道，到底何为妖？到底，老头儿是不是自己所杀……
回山，洛霞仙子第一次面露喜色，在前厅当着一堆小厮的面问：“落余染你想要什么奖励？”
落余染低头说“无”，旋即就想起自己在那青蘅馆里，若做了什么好事儿，哪怕芝麻大的一点点，姬珐锆都会大表特扬鼓励他做的更好。